在返程回市裡的路上,杜宇和單軼看着江瞳一臉凝重,都懸着怕萬一在路上江瞳有個什麼差池,他們會擔待不起。所以兩個人就把全部精力,時時關注在江瞳身上,為了怕江瞳在行車過程中睡着,不好判斷江瞳是病暈還是正常睡眠,他們還輪流地,時不時去詢問江瞳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以確保江瞳最起碼的意識清醒。
最後江瞳被弄煩了,呵斥兩個愣小子別再煩她。沒有了關注目標,單軼、杜宇就又開始了兩個人的「雙口」解悶環節,聊起了天。
「杜宇,在封縣的時候沒來得及問你,我從審訊室里出來的時候,你不是跟你師父一起在監控室里嗎?怎麼我回去的時候只有你師父一個人在。你去哪兒偷懶了?」單軼首先打開話匣子,口氣中頗有點秋後問罪的感覺。
「啊,真不是我要故意偷懶,真的是華鵬那小子觸到我的忌諱了,我實在聽不下去。」杜宇冤枉。
「什麼忌諱啊?他說他見鬼啦?」
「你還要說出來!」
「哈哈哈,我說你這小子,明明是唯物主義的衞士,非要密信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哪裡是烏七八糟的東西,我這只是對於我不了解的事物存有足夠的敬畏之心。」杜宇辯解。
「敬畏沒問題啊,但是你這完全是太過頭了。」單軼反駁。
「你聽過什麼叫『冥冥之中,自有天註定』嗎?就是在於這冥冥兩字的作用。我始終相信人死了以後,意識是沒有消失的,只不過它沒有了肉體作為依附,變成了一種游離的狀態,就像那種類似於能量的東西,在達到某種條件的時候,它就會凝結在一起,對活着的人造成影響,而活人是否能跟他們有所感應,就要看活人的意識而定了,而且我相信,這種東西,是一定會對活人的意識造成影響的,有些是好的,有些是不好的。最大的問題就在於,我們沒有辦法識別出來他們的好壞,所以我們能做的,就只有避免跟他們打照面。」杜宇像倒豆子一樣,一口氣說了一串,詐一聽起來,叫人覺得還頗有那麼回事兒一樣。
「看你說的一套一套的,可真夠玄乎。那就又回到老生常談的話題了,既然你這麼懂得要跟那些陰物保持距離,你當初選擇學法醫做什麼呀,這不是全人類的行業中,最容易受到壞感應的職業嗎?」單軼樂呵呵地反辯道。
「那不一樣啊,法醫是懲惡揚善的職業啊,懲惡揚善自身正氣。我來做這個行業,就是為了增加自己身上的正氣啊,只要我本身的正氣足了,那些負面的感應,就都能被我抵消掉啦。」杜宇解釋。
「那你還是自相矛盾。既然認為現在做的行業是正氣最足的,那你作為一名法醫就不應該談鬼色變嘛,既然你心裏害怕,又幹嘛非要勉強自己做這行?」
「不一定畏懼就要甘於自暴自棄啊。你沒聽過嗎?知懼而往者,英雄本色。看沒看過國外的那部經典影片《勇敢的心》,結尾男主角威廉·華萊士面對死亡也是恐懼無比,然而在行刑前,他還是喊出了那句『freedom』,感染了多少人,你能否認他是勇士嗎?」杜宇拍拍胸脯,自我彪炳,說。
「好吧,你是勇士。」單軼在杜宇的「雄辯」之下,終於甘拜下風。
「哈哈,說不過我了吧。」杜宇做出勝利的手勢,慶祝自己頭一次打嘴仗,獲得的勝利,歡喜過後,杜宇又把話題回歸到一些比較有營養內容,說:「師父,問您個問題啊,您為啥那麼急着非要今天就回市裡呢?照咱們現在的車速,回到局裡,估計也基本做不了什麼事情吧。您現在身體情況和精神狀態又不佳……那些陳年舊案,存在也不是一天兩天,前後參與偵破的人員也不是一個兩個。您在,或者不在,今天參與或者拖一兩天再參與,也並不會影響整體的偵破進度,更不可能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聽完這話,江瞳回臉,看向杜宇,看了好一會,直看得杜宇心裏沒了底,才幽幽地說:「我問你,如果你是被非法侵害的受害者,是被侵奪生命死者的家屬,或者你自己、你家人可能受到犯罪分子的威脅,你會覺得公案機關晚點辦案,犯罪分子晚點歸案是無所謂嗎?!」
江瞳因為生病,語氣很弱,但說出來的話卻字字有力,讓杜宇頓時為自己說過的話感到無地自容。
「呃,江瞳,不必那麼認真,我理解杜宇的心思,他其實也就是關心你。」單軼看師徒之間的氣氛不妙,從旁打圓場,說。
「他懂得關心我,就可以視別人生命權益如草芥嗎?」江瞳上了脾氣,較真道,「之所以現在全國還遺留那麼多懸而未決的案件,姑息那麼多作姦犯科的逃犯,就是因為總有那麼一些人抱着反正問題也擺在那裡,解決不了跟自己無關的人,佔領着各個關鍵的環節上不作為!」
單軼和杜宇愣了,準確的說,他們是被突然變得情緒化的江瞳給怔住。這是單軼,乃至是杜宇,破天荒頭一遭,看到江瞳以一種極其憤世嫉俗的口吻來發表意見,他們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平日里,大多時間,都保持一副波瀾不驚狀態的法醫傳奇,竟然被幾句原本只是好心關切的話語給激怒,更難以想像的是,她竟然會將一些明擺着就是隨口而說的話語,拔高到道德層面上的標準來嚴厲批判。
江瞳莫名發了一通邪火,成功震懾住了車上唯一的兩名氣氛活躍分子,直接導致了後半段返程旅途的寂靜無聲。
抵達目的地——省廳。車還沒有停文檔,江瞳就火急火燎地跑出車門,進了辦公大樓,緊跟她步伐而去的是她忠誠的「小徒(yi)弟(ba)」杜宇,留在最後的是相對無事的單軼和司機李師傅。
「江瞳那丫頭上次發火還是她剛來省廳的時候呢。」從車上下來以後,單軼讓李師傅幫忙打開後備箱,讓他去取自己的勘查箱,單軼把勘察箱拖出來,忽然聽一旁等他的李師傅自言自語的嘮叨了一句。
單軼聽話扭頭,看李師傅正夾着一根煙,靠在車邊,說:「上次她好像也是身體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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