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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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喬小姐真的已經去世了，你忘記了嗎？那天我們一起去的現場，她坐的那半邊車子都已經被壓扁了，怎麼可能還有機會生還呢？顧先生，您節哀吧，跟我們回去吧！」醫生想要架住顧斯涼，強行將他帶回去，卻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如同木樁一般釘在原地，舉着那隻擴音喇叭，聲音都喊到嘶啞了，卻依舊在高聲喊着，「星語！喬星語！如果你來了，就出來看看我，如果沒有你，我不會醒過來！我知道你恨我，你想怎麼樣對我都好，只要你肯出現，肯告訴我，你還活着！」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醫生額頭上的汗不住地往下流，想要強行將顧斯涼帶走，卻礙於他的身份，害怕傷了他。然而就在此時，人群中一抹身影飄過，顧斯涼的眼前忽然一亮，扔下手中的擴音喇叭，撥開人群，朝着那抹身影跑去。曾經，他想過無數種可能。也許他們會因為不愛而分開，也許他們會因為家裡的壓力而分開，也許，他們會因為厭倦而分開，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他們會因為生死而分開，更沒有想到，他會親手將她推入絕望的深淵。然而現在，只要有一種可能，可以讓他們重新開始，他都可以為此，付出任何代價。骨節分明的五指終於握住了那抹身影的手臂，他的心跳跳得飛快，連聲音也在發抖，不停地氣喘吁吁，好像從來都沒有這樣的緊張過。他應該說些什麼呢？好久不見，還是對不起，回來吧？如果她對他冷漠，他應該如何回應？如果她一言不發，他應該如何解釋？如果她質問自己，他又應該如何表達？那一瞬間，無數個問題閃過他的腦海，可他依舊沒有絲毫猶豫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很輕，輕到風一吹，就會在空氣中逸散乾淨。「星語。是你嗎？」淡橙色的衣裙微微顫動了一下，長發及腰的女人慢慢回過頭來，夕陽的餘暉在她的臉頰上，鍍了一層好看的金光。「抱歉。您認錯人了。」顧斯涼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向後一退。女人從身材到身高都很像喬星語，甚至連走路的姿勢都和她很像很像。可是，她的臉上被划了一道又一道，各種各樣的傷痕斑駁，根本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甚至連聲音都無比嘶啞，跟喬星語沒有半分相似。她是如此的美好，美好到，這世間所有的女子加起來都無法與她相比。「你……」顧斯涼開了口，想解釋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女人卻好像已經熟悉了這樣的情況一樣，微微地勾動唇角，雖然看起來那表情無比猙獰，「沒關係。再見，顧先生。」那抹淡橙色的身影，很快飄然而去。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也漸漸散開，顧斯涼站在人群中央，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微微低頭時，卻忽然注意到，地上好像有什麼東西泛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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