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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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醫院住院樓的時候，天陰成一片，從未有過的瓢潑大雨兜頭澆下，顧斯涼卻連傘也沒打，車也沒開，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他想不到自己該說什麼，也想不到自己該做什麼，彷彿所有早已養成的習慣在一瞬間崩塌，他所學會的一切應對危機的方法都不管用了，他的大腦變成了一片空白，明明看起來依舊鎮定，可是內心卻早已經波瀾起伏。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是他，親手將他最愛的女人，一步一步推入深淵，萬劫不復……冰冷的雨水沁透了他的西裝，整個人冷到不自覺的顫抖，嘴唇發青，可是他的眼前，卻不斷地清楚浮現出，喬星語躺在病床上的模樣。雨越下越大，彷彿要衝走整個城市。顧斯涼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走到了公司，站在屋檐下，顫抖的雙手想要點燃一支煙，卻始終也打不着火，保安狐疑地走上前來，卻在發現他的身份時被嚇了一跳，連忙幫他點上煙，看着他慘白的臉色，又不敢再靠上前，生怕觸了他的霉頭。一夜風雨終於停住，顧斯涼早已渾身冰冷。到家，癱倒在床上，囫圇吞了幾顆葯，昏昏欲睡，倒頭睡下，卻也不得安寧，眼前都是夢魘，總是能夠看見大哥站在自己的面前，卻無論怎麼樣跑，也跑不到他的身邊，轉頭就看見從前的喬星語溫柔的笑容轉為猙獰，朝他撲來。等再醒來時，早已經過了整整一天一夜。天剛蒙蒙亮，窗戶半開着，被風吹起窗帘，迎風飄揚。他穿好新的西裝，一路奔波到醫院時，看見的卻是一片混亂的景象。熟悉的病房裡，圍了好幾個人，遮住了病房，讓人看不清楚狀況。窗開着，隱約能聽到議論聲。他好像突然聽到了她絕望的哭聲，快要讓他的心也跟着破碎。如果她再一次傷害了自己，他要怎麼辦？如果從此以後再也看不見她，連說一句道歉的機會也沒有了，他要怎麼辦？如果再一次看見她癱倒在血泊之中，他會不會崩潰？他很小就跟着父親在商界打拚，摸爬滾打，還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如此慌亂，可是此時此刻，一想到那些可能的結果，他的心卻如此不安。終於，有人看到了他，就是昨天的那個保鏢，頓時朝着他跑了過來，一臉焦急，「不好了，顧先生！昨天你沒來，喬小姐情況非常危急，實在沒有辦法就把她轉到了總院去，可是剛才卻突然接到了那邊的電話，說在轉運的過程中遇到山體滑坡，車子翻了，喬小姐不見了！」沒等顧斯涼說話，旁邊另一個人也匆匆忙忙道，「不過，我們在現場找到了喬小姐裙子的一角，只是車子現在還被壓在石頭下面，可能暫時營救比較困難，司機已經確認死亡，喬小姐坐在更裏面的位置，而且還有傷，恐怕更是……」「閉嘴！」顧斯涼瞬間瞪紅了眼睛，「現在就給我派人去找！不管她是死是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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