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援助

等外面的陽光晃進來時，藤原光良才發現兩個人靠在了一起，當然還有條橫在上面的小短腿，望着物部宇的後背，他靠上前小心聞了聞，好像呼出的氣息被感應到了，物部宇下意識伸手撓了撓。還有別的事要做，藤原光良生怕驚動到他，緩緩起身穿衣，然後推門走了出去。

物部宇醒來時下意識拽了拽被子，下一秒便發現它嚴嚴實實裹在身上，他睜眼環顧了圈屋子，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他，昨夜鋪在地上的被褥都收了起來，似乎從來沒有人來過，他總是這樣隨心所欲，真把這兒當作居酒屋了？物部宇伸了伸懶腰，又捂住被子躺了下來，身下頓時襲來一陣冰涼，原來是光良身上的那枚玉佩。

所以呢？匆匆忙忙過來，又匆匆忙忙離開，到頭來還留了件隨身的玉佩，總感覺這樣的場面似曾相識，至少對物部宇來說，藤原光良的過夜着實可恨，但又該怎麼說呢？也許同高崎武藏一般，單純只是個過客。

「大人，到起來的時辰了。」屋外傳來雜役的聲音，將物部宇的思緒拉了回來。

新來的主政是塊不錯的牌子，至少千葉宿安不會為難自己，而鎮上大部分事務都有了安排，對於這種邊緣化的滲透，物部宇覺得十分滿意，等忙完土佐國的事情，這份差事也該告一段落了。不過平日里都無人來驚擾，今早卻有些反常，難道是衙司出現了新的情況？

等物部宇出了屋子，這才發現外面高高豎起的紙幡，越過牆頭整齊排列着，這樣的出行陣勢也只有陰陽寮才配享有，或許是那隊失蹤的陰陽師？只是如此壯麗的場面不可能不被人發覺，而離開的藤原光良不正是為此事而煩憂嗎？僅僅是陰差陽錯嗎？物部宇沒空去想這麼深奧的問題，他得先打聽外面的動靜。

「物部大人你來了，這是從平城京趕來的陰陽師鈴木義男，將由他來負責永濟藥鋪的怨靈。」千葉宿安顯得異常平靜，只是將事情完整同他講述，似乎只是個通知的形式。

讓物部宇驚異的當然還有怨靈，這種藏進牆縫的異類，竟然光明正大擺上了檯面，難不成衙司跟掌柜都已知曉，還是說兩家有了新的密謀。不得不說其中的關係有些詭異，但好歹有共同的目標要處理，只要能清理掉盤踞在土佐國的怨靈，於誰都是有好處的。

「怨靈？什麼怨靈？這是從哪兒聽來的消息？」他只同千葉宿安說過藥鋪不對勁，哪裡說到過這些古怪的東西，倒不如裝傻充愣刨根問底，順帶看看這邊的反應。

「上次不是查封了永濟藥鋪嘛，集聚在松樹里的怨靈也四溢而出，如今土佐國正面臨它們的威脅，所以才從平城京請來陰陽師，幫助我們共渡難關。」相比物部宇的毫無建樹，千葉宿安已經摸透了這邊的情況，雖然他也不清楚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但至少糊弄面子是過得去的。

「原來是這樣，但請問鈴木先生，這些東西真的存在嗎？」之前聽過無靈的交代，本想同大唐的高僧請教，誰曾想誤了時辰，如今撞上了陰陽師，或許可以好好了解一下背後的奧秘。

「你不是第一個這樣問的人，但我要告訴你，怨靈是真實存在的，盤踞在全國的怨靈數不勝數，而陰陽寮正是克制它們的利器。」

聽鈴木義男的話似乎對此很驕傲，只是關於怨靈的情況，好像並沒有透露，當然這樣的盲目甚至比不上無靈的介紹，也許等收降時才能看出端倪，抱着這樣的想法，物部宇暫且接受了他的解釋，等待下一步的行動。

「那先生準備從何下手？」

「如果要徹底清除怨靈的話，還是得重新補栽松樹，將之前遺散各地的怨靈集聚起來，最後統一進行焚毀。」

「什麼？重新補栽？難道是按永濟藥鋪的辦法，重新滋養一株出來？」物部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為陰陽師的代表，竟然說出這樣喪心病狂的話來，他回想起在地底見到的慘狀，實在無法理解這樣的做法。

「正是如此，損毀的松樹是接納它們的容器，只有按照先前的辦法重新補栽，才能最大限度遏制怨靈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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