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1-8大結局全集》轉載請註明來源:繁體小說網ftxs.net
我們三個人都呆住了,我們這一來一回也就是五分鐘左右,任憑誰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將我們的裝備統統搬走,而且從耳室到俑道,只有一條路,這些東西能搬到哪裡去?三個人對視一眼,臉色都不好看,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胖子這個時候也害怕起來,說:「難道這裏還不只一隻粽子?」我擺擺手,現在不是討論粽子的時候,這粽子我們尚且可以拚命,沒有潛水設備,我們怎麼通過那幾十米長的海底墓道,這問題非常的嚴重,弄不好我們幾個都要困死在這水底的墓穴里。我問胖子:「剛最後一個脫下裝備的是你,你過來放的時候有沒有挪過地方?」胖子說道:「當然沒有!這8個鋼瓶份量這麼重,我吃飽了撐的搬來搬去。」我心想也是,那個時候我們都在場,要是誰把這些東西挪了地方,肯定能知道,而且這東西的確很重,要想一口氣全部搬掉幾乎是不現實的。我們在那裡發了一會呆,胖子見干想也不是辦法,就提議四處去找找,說就算是有鬼來搬東西,也必然會留下什麼線索。我心想也是,就跑去把一隻只瓷罐搬開,看看是不是給藏在後面了,這其實有點自欺欺人,這麼丁點大的地方,如果有什麼東西,一眼就能看到,但是那個時候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我們找的非常細緻,足找了五六分鐘,我越找覺得越不對勁,又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只覺得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最後還是胖子發現了,他突然大罵了一聲:「娘的!這裏根本不是剛才我們呆的地方麻!」我轉頭過去一看,只見他的手電照在角落裡,我記憶里那裡本來是什麼都沒有,現在竟然有一根石柱,一邊嵌在牆壁里,另一邊露在外面,上面雕了很多的珍禽異獸,這是與剛才完全不同的一種墓室結構。我們馬上再看其他三個角落,果然,四個角落都有一樣的變化,我腦門上開始冒汗,這不僅僅不符合常理,簡直是匪夷所思啊。我看向悶油瓶,他點了點頭說:「他說的對,這裏似乎是另一個房間,那邊角落裡的那隻嬰兒棺材也不見了,陪葬品的擺設也非常不同,而且,你看頂上——」我抬頭一看,嚇了一大跳,只見寶頂浮雕上的陰陽星圖竟然變成了兩條互相纏繞的巨蛇,盤繞在整個圓樑上,刻的栩栩如生,好像就要撲下來咬我一樣,我看的心裏發悚,忙低下頭說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情,難道我們進錯門了?」胖子說道:「怎麼可能,這裏明擺着是自古華山一條路,這地方又大,我們從這裏去了那破道,在破道里被射成刺蝟又跑回到這裏來,沒錯啊!他娘的這樣都能錯我王字倒過來寫?」我這個時候已經意識到,有可能我們也碰上了三叔二十年前遇到的事情,不過眼下的情景又和他敘述的有點不同,不知道這裏面生了什麼變故。當時三叔並未脫下身上的潛水設備,才能夠僥倖從這泉眼裡逃出去,而我進來的時候,明明知道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竟然一點都沒有做防備,我想到這裏,不由有點自責。胖子已經被搞的有點懵了,問我道:「你們南派不是對古墓里的機關很熟悉嗎?這樣的事情你以前見過沒?」我當然是沒見到過,嘆了口氣:「這裏也沒外人,我就實話和你們說了吧,我這還是第二次進斗,不要說什麼巧石機關了,我連這些瓶瓶罐罐的名字都叫不利索,你們也別指望我。」胖子聽了還不信,說道:「小同志你可別嚇唬我啊,我還真指望你能看出個門道來呢。」我苦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對他說:「現在這情況這麼離奇,就算我真的是精於此道,估計也沒有辦法,你看這幾分鐘的工夫,什麼機關能把一個房間里的陳設全部都變掉,連房子的結構都改了?這是不可能做到的,肯定有別的原因。」悶油瓶淡淡的點點頭,表示同意,胖子撓撓頭說:「那不是機關是什麼?難道是法術?」我聽他一提到這個,倒也想起來,說:「怎麼說呢,也有這個可能,我以前聽過一個故事,說是一個倒斗的進了一個古墓,發現裏面富麗堂皇,像一個宮殿一樣,裏面竟然還有一個人在喝酒,那人看他過來,不僅請他喝酒,還送了條腰帶給他。他和那人喝了好幾杯,就醉倒在古墓里了,醒過來一看,自己倒在一個破敗的棺材邊上,那腰帶是一條蛇。不是和我們現在的情況有點像?」胖子說道:「像個屁,那他他娘的至少還有酒喝,我們只有水,怎麼和人家比。」我一聽也是,這個時候,我有點猶豫要不要把三叔的事情告訴他們,主要是這事情沒頭沒尾的,說出來有可能會牽涉到悶油瓶,我現在還不知道他的立場是什麼,萬一一句說的不對,麻煩更大,想來想去,我打定注意,說一半瞞一半。那胖子還在那裡唉聲嘆氣,我讓他們坐下來,把一些關於三叔的事情,挑了一些說了出來,胖子不停的插嘴,我實在說不下去,只好越說越簡短,最後胖子竟然大罵:「臭小子,你他媽的知道這麼多都不說,簡直可惡,你看現在可好,弄了個半死不活的境地!」悶油瓶聽的入神,這個時候一把抓住我,問:「三叔昏迷的時候說了什麼?你再說一遍!」我看他表情這麼嚴肅,結巴道:「他,他說的是『電梯』。」悶油瓶哦了一聲,突然一笑,說:「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情——」
怒海潛沙第二十三章繼續解迷
他起身走到俑道石門處,摸了摸門框,說:「這的確是一個機關,而且還十分的簡單,只能騙騙小孩子,所以你三叔二十年前看不出來,二十年後就能發現。」胖子看他似乎知道了什麼,說道:「小哥,你知道了就快說,別賣關子了,我他娘的急死了!」悶油瓶說道:「我舉一個例子,你一聽就明白,如果有兩層樓房,每層有一個房間,你從二樓的房間走出來,這個時候,我在這一樓的底下再蓋一層,等你回來的時候,二樓的房間已經在三樓了,而一樓的房間變成了二樓。」這個例子其實舉的不好,胖子聽的莫名奇妙,伸出兩個手指,在那裡琢磨:「一二,二一,一二一,他娘的什麼一二三的,越說我越糊塗!」我是一下子就聽明白了,三叔所說的電梯竟然是這個意思,看樣子他剛發現這個秘密的時候,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詞語,我感嘆的同時心裏不由一震,這真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而且這麼一個結構並不複雜,確實只能算是騙騙小孩子的把戲。我看胖子實在沒辦法聽懂,又和他解釋了一遍,他這才明白,突然興緻索然,說道:「原來如此,他娘的還真是簡單,我還以為有更大的玄機在裏面,原來不過如此。」我心裏暗說慚愧,我本來就是學建築的,這個機關完全是建築學的範疇,我竟然一點也沒有發覺,真的應該檢討一下。看來凡事還得往簡單處想才是道理。悶油瓶的表情並沒有輕鬆起來,他仔細檢查了門框後,又走過去看泉眼裡的水,看他的舉動,似乎還有什麼沒有想通,我問他道:「怎麼,還有問題?」他點點頭,說道:「三叔說的經過,和我們的經歷,有一個很大的矛盾,不知道你有沒有發覺。」我疑惑的看着他,其實我也覺得他剛才提出的說法,有點不妥當的地方,但是我又想不到是哪裡,悶油瓶說:「三叔是躺在這個房間里,並沒有走出俑道,無論房間再怎麼升降,他看到仍舊應該是這個房間,怎麼可能會變化呢~」我心裏一亮,的確是這樣,他又說道:「而且,古墓中的耳室,從來是左右對稱的,不可能只有一間。按道理,我們的對面,應該還有一個房間才對。」我們走進俑道,拿起手電照了一下,對面只有一面汗白玉的磚牆,並沒有什麼門,悶油瓶耳朵貼在牆上,兩隻手指按住磚縫,一點一點的摸過去,摸了有十幾分鐘,走過來搖了搖頭,看樣子是塊貨真價實的磚頭牆。胖子等的不耐煩了,打了個哈欠說道:「也別管什麼耳室了,他娘的出去的路還沒有找到呢,就算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情,還不是照樣死?」胖子說的很有道理,我嘆了口氣,心想着三叔怎麼兩次都能逃出來,他到底是用什麼方法的,他第二次出來的時候身上也沒有潛水設備,難道他是硬生生從古墓里閉氣游出來的?他所經歷的事情當中,必然還有一些什麼我不知道的,可這老油條就是不說,三叔啊三叔,你可知道你幾句輕描淡寫的扯蛋,可能就要把你的侄子給害死在這十幾米深的海底了。他們兩個都不出聲,似乎是在思考這整個事情,我心裏也盤算了一下,其實要從古墓里出去,無非是幾條道路,一是原路返回,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除非我們的肺活量能和海豚一樣,這第二就是找到當初工匠們留下的秘密通道,這在旱斗是事備功半的辦法,但是在海斗里,恐怕也不現實,因為沉船葬海底墓是整個在船上修好之後再沉入海底的,就算用通道,也必然是通到海里,這水就成了隔絕陰陽最便利的媒介。第三,就是最笨的招數——直接挖出去。我抬頭看看寶頂,只看見累累磚頭,不由長嘆一口氣,看樣子就算能挖的動,也是個巨大的工程.我試着自己來設計這個海底墓,看看如果按照最簡單的建築原理,這寶頂之上會好是什麼東西。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光是磚頭肯定是無法形成氣密結構,在磚縫裡必然有密封有的白膏土,上面應該還有木板子上多道火漆做隔水密封層,然後最上面再上膏土。想到這裏,我突然靈光一閃,已經有了一個很大膽的計劃,我興奮的對他們說道:「其實我們也不用怕,我估計我們離海面也就十幾米,這個墓室為了容納這個電梯的機關,必然要造的非常的高,墓頂離海底也不會太遠,實在不行,可以直接挖上去,這海鬥上面的水並不是很深,如果在退潮的時候做,我估計只要上面的沙子不塌下來,還是有機會出去的。」胖子揮揮手,懶洋洋的說道:「我們進來的時候也沒帶什麼工具,上面都是整塊的石磚,用什麼挖,用手嗎?」我說道:「這你就不懂了,沉船葬海底墓,大部份的磚頭都是空心的,能壓不能砸,我們只要能找幾個金屬的東西,用力敲幾下,肯定能搞出個洞來。」胖子一聽,整個人一振,說道:「哎——這辦法聽上去興許能行,我們也別他娘的倒什麼鬥了,直接翻點工具出來,這墓這麼大,那主墓室里肯定有賠葬的銅器。」這人就是這樣,如果自己死定了,就什麼事情都不想去做,但一知道還有一線希望,全身的智慧都會調動起來。我腦子轉的飛快,一下子心裏就有了一個這個洞打法的腹稿,我在大學裏是學建築的,這東西我太熟悉了,仔細一推敲,所有的方面都符合條件,只要這洞能在退潮的這幾十分鐘內完成,逃出去的可能行很大!這時候悶油瓶說道:「離退潮還有很長時間,這裏的空氣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一切還要看天意。」胖子跳起來,說道:「他娘的蛋的,那就管他退潮還是不退潮的,先找傢伙鑿開來再說,這麼悶死太憋屈了,我寧可找只粽子痛痛快塊的被咬死!」我本來想告訴他,如果在沒有退潮的時候挖穿,頭頂上的水起碼有2米深,這水一下子衝進來,不要說爬出去了,這墓室這麼大點空前全部灌滿大概也只要幾分鐘。不過我看他興緻這麼高昂,不想打擊他。我們三個振作精神,整理一下東西,就往俑道走去,剛出那甬道的石門,三個人同時一愣,胖子罵到:「這地方他娘的也太邪門了。」在我們面前,本來還是那一堵磚牆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個門。我用手電一照,就照到那門裏面,有一隻巨大的金絲楠木棺。
怒海潛沙第二十四章開棺
鑒於對於這個墓室上下雙層結構的推斷,這裏出現一個門我已經不覺得奇怪了,必然是剛才我們談話的時候,這一邊的房間也發生了上下偏移,雖然還不知道這墓主人這樣設計的用意,但是我也不會再次慌張。倒是裏面這具棺材,嚇了我一大跳,這金絲楠木是上上等的棺材料子,幾千年以來,棺材的大小都是起決於木料的大小,這棺材的個頭巨大,看樣子實際用來做棺材的楠木原木,恐怕和明長陵里那32根用來做巨柱的金絲楠木差不多粗細。這東西可能比等身的一塊白銀還要值錢。可是這樣貴重的棺材,怎麼會放在耳室里這麼古怪,如果這樣貴重的棺材都只能放在耳室里,那主墓室里最起碼是只金棺才行,我感覺到越來越莫名奇妙,這墓室的主人,毫無規矩可言,不僅把這裏的風水位置全部打亂,而且到處設下極其機巧的陷阱,卻又不取人性命。不知道到底想幹什麼。倒斗的看到棺材免不了會手癢,特別是這麼氣勢磅礴的一隻,裏面必然會有不少好東西,我看到胖子看的眼睛都直了,笑道:「怎麼,看到棺材就連命也不要了,要不先進去撈幾件出來?」我這是諷刺他,誰知道他沒聽出來,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胖爺我覺悟高,現在我們的主要任務是找工具來把這狗日的墓頂搞穿掉,你別給我開小差,等我們弄來了傢伙,再回來撈幾樣也不遲!」我一聽他吹鼻子上眼了,也覺得好笑,說到:「等你回來,鬼知道這門還在不在。說不定又翻下去了。」胖子還是想這明器的,一聽覺得有道理,不由為難起來,這個時候,悶油瓶突然對我們擺了擺手,輕聲說:「別說話。」我們看他表情嚴肅,忙捂住嘴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拔出氣槍,輕聲說道:「這不是一般的棺材,這是養屍棺。」我一聽沒聽明白,疑惑的望向他,可他根本不想多解釋,一貓腰就走進了放棺材的耳室,胖子本來還想維持自己覺悟高的形像,一看悶油瓶老實不客氣就奔那棺材去了,馬上恢復自己覺悟低的本性,急忙跟了進去。我一看甬道里一片漆黑,自己一個人呆在外面太恐怖了,不敢怠慢,也跟着跑了進去。這斗室和我們來的那間一摸一樣,寶頂上是兩條巨蟒浮雕,中間一個泉眼,只是沒有那些瓷器陪葬,只有一隻巨大的棺材離牆三尺放着。悶油瓶抽出軍刀,直接插進棺材縫裡,慢慢的划起來,似乎在找什麼機關,胖子以為他要開棺材了,大叫:「慢點慢點,看你這小哥平時這麼老實,怎麼看見棺材就像不要命一樣,」說著就拿出個蠟燭跑到角落裡想點。我一看,氣的大罵:「他媽的我們就這麼點空氣了,你還點蠟燭,你不要命了。」胖子沒好氣地說道:「一隻蠟燭能燒你多少空氣,大不了你胖爺我少呼吸幾口。」說著就打起來手裡的防風打火機,那火光一亮,突然就照出角落裡的一個東西,胖子平時膽子夠大,也被嚇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我看他倒地,忙打上手電一照,不由也嚇的縮了一下。那角落裡竟然蹲着一隻乾癟的死貓,個頭奇大,但是已經成乾屍的狀態,兩隻眼洞直勾勾看着胖子,身上大部分的皮都掉了,下巴張開着,露出一排獠牙,看上非常不舒服。我從小最怕死貓,小時候家裡人經常把抓住偷魚的野貓掉死在樹上,任其腐爛,我那個時候小,不懂那是什麼,結果有一天在樹下玩的時候,上面一具貓屍脖子腐爛的斷裂,貓頭一下子就掉在我手裡,我一看到那獠牙和眼洞就嚇的尿了褲子,幾天魂都沒回來。胖子看到的眼前不過是具貓屍,不由罵了一聲,一腳把它踢開,然後點上蠟燭。就往棺材走去,我感到有點不對,墓室里竟然有貓屍,難道不怕起屍嗎?不過這地方不和情理的地方太多了,我隱約感覺到,似乎這墓室的主人故意在反着規矩做事情,什麼都按規矩的反面來,墓室不能有什麼,他就放什麼。這樣下去,到了主墓里不知道還會碰到什麼事情。這個時候悶油瓶已經找到了那棺材的八寶玲瓏鎖,拿出百寶盒,用裏面的兩個鈎子在棺材縫裡一勾,喀嚓一聲,機關破解,同時整個棺材蓋子往上一彈,一股黑水就瞬間涌了出來。胖子也顧不得噁心,一下子推開棺材蓋子,往裡一看,嚇的大叫:「狗日的,這麼多粽子!」
怒海潛沙第二十五章一個人
這棺材蓋子一開,我就覺得一股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湊上去一看,只見棺材裏全是黑水,上面水霧繚繞,濕氣騰騰,下面隱約可以看到肢橫交錯,也不知道有多少屍體在裏面,都已經蠟化並粘在了一起,成一個巨大的屍塊,我光手就能數出12隻,這情景別提有多噁心了。悶油瓶看到這個情景,皺了皺眉頭,但是表情已經一松,手裡的槍也垂了下來,看他的變化,我估計這東西應該並沒什麼危險,不知道他剛才緊張的是什麼。棺材裏面有幾溜暗金色的圓釘,每隔幾公分就從上往下釘上一排,在水裡也看不清楚是純金的是還是鎦金的,那屍塊的下面有一塊奇怪的東西,胖子用手電從下往上一寸一寸的照,看着似乎是一塊刻着字的石板。屍體之間以及手上,都有玉器和像牙器,這種東西價值連成又好攜帶。胖子看着心癢,但是那屍體太噁心,任他再莽,也不敢把手伸進這飄着一層人油的棺材裏撈東西,他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辦法,只好放棄,轉去研究裏面的屍體,一邊看一邊搖頭:「這他娘的也太慘了,還說這個墓主人是修道之人,這麼陰邪的東西都擺了出來,怎麼可能得道,活該被我們來倒斗。」我一直不明就裡,只是看到這裏面的情景,覺得神經有點受不刺激,不敢再看第二眼,問道:「這合葬棺怎麼這麼噁心。」胖子失笑:「小同志,你傻了吧,你看到誰合葬葬的像麻花一樣?這東西明顯是活葬葬下去的,這些人堆在一起,被下了葯灌水悶死在裏面,這叫養氣藏屍。」我聽他說到麻花,就覺得喉嚨直發癢,我這個時候肚子已經很餓,這個屍塊和大麻花重疊在一起,感覺簡直膽汁都要衝出來,不過聽他的話,好像也知道這東西的背景,我定了定神,就問其詳細。胖子看我不懂,有心買弄,說道:「你連這也不知道?那這可就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話說我當年還在長白山的崇山峻岭——」我聽他又開始胡扯,說到:「你少他娘的給我扯這些,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這養屍關長白山什麼事情,不知道就別扯雞吧蛋!」胖子這種人就怕別人激他,脖子一硬說:「誰說我不知道的,我只不過想從大處說起,你不想聽就算了,這東西叫做養屍棺,是風水上的學問——,一般啊用在什麼山陵里,如果有這個棺材,說明這個古墓里有兩個風水極好的棺位,如果不在棺材位上都放上棺材,那個空出來的棺位因為聚着海川的靈氣,就會招惹來那些帶妖性的東西,所以在這放一個養屍棺,裏面葬上墓主人的一個有血緣關係的人,算是合葬,這個棺材必須和主墓室里的一模一樣,這在風水上叫做養氣,懂不?」胖子背書一樣一口氣說完,我聽的半懂,不由咋舌:「那這裏面的這麼多人,都是——」胖子一拍大腿:「所以說嘛,這人他娘的可能把他的全家全部都給塞進去的,太慘了!」我大叫:「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這選好的風水,本來就是為了後代着想,現在把全家一齊葬了,風水好還有個屁用!」胖子看我還當真了,說道:「說什麼你還信什麼,那些有錢人哪有這麼笨,肯定是找了幾個外戚的窮侄子來陪葬,這東西,明墓里最多,我見過不少,不過沒見過這麼大的。」我看着這屍塊,想着下葬時候的情景,心裏也不免動容,還是爺爺那句話,人心是最不可測的,為了一點點根本沒有事實依據的事情,這些人的命就如果草芥一樣被奪去了。不過既然棺材蓋已經開了,胖子想必也不會這麼輕易罷手,他撓了撓頭,說道:「看這些人這麼可憐,我看要不我們去隔壁拿幾個罐子來把這些水都舀出去,棺中積水是最不吉利的。」我知道他想幹什麼,說道:「看你這賊樣,就知道你還在打這些冥器的主意的,你就不能給我安穩點,呆會冥殿里有的是東西給你拿。」胖子臉一紅,罵道:「他娘的你胖爺我是這種人嗎?」我也懶的和他扯蛋,說道:「現在也不是管這個閑事情的時候,等一下我們出不去,悶死在這裏,恐怕連個棺材都沒有,到時候可沒人來可憐我們。」提起這個事情,我們馬上又緊張起來,胖子二話不說,先在這耳室里找了一圈,可惜除了一隻貓屍之外,其他可以利用的東西都沒有。悶油瓶一直在獃獃的看着那堆屍塊,他看了很久,突然好像看出什麼,吸了口涼氣。這個人平時非常鎮靜,一但緊張必然有大事情發生,所以他這一個動作,我被嚇了一跳,忙貓腰舉槍。他還是眉頭緊皺的站在那裡,死死的盯着棺材,足足沉默了有五分鐘,才轉頭對我們說道:「這裏面,其實只有一個人——」
怒海潛沙第二十六章瓷畫
我剛剛才明白胖子說的養氣藏屍是怎麼一回事情,悶油瓶又冒出來這麼一句,還說的沒頭沒尾,我一時理解不了,就問他怎麼回事情.悶油瓶一指棺材,說道:「你仔細看他們的頭,有什麼區別。」我順着他的手指看去,只看見6個腦袋有大有小,像一串葡萄一樣掛在軀幹上,除了噁心之外並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我搖搖頭表示我看不出來,他又讓我再看仔細點,這次我眯起眼睛來看,終於發先了一個問題.原來這堆屍骸,除了最上面的那個頭之外,其他幾個似乎都沒有五官。不僅如此,連基本的頭部骨廓都沒有,看樣子像一些巨大的肉瘤長在上面.看到這裏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馬上順着他的思路找了下去,又發現每隻手的關節,似乎真的都連在一跟軀幹上,只不過這軀幹已經扭曲的非常厲害,好像是放在洗衣機里脫水過一樣,加上這黑水渾渾濁濁的阻礙人的視線,所以看上去就像很多的屍體擰在一起。我越看心越發寒,但是對於結論還有一些保留,如果這棺材裏躺的是一個長着12隻手腳的罕見畸形,那他的來歷和身份到底是什麼?在那個年代,這樣一個怪物,為什麼會被養育到這麼大.胖子也看出了門道,吐了塗舌頭對我們說道:「我的姥姥,這東西是人嗎?簡直就是一隻蟲子!」他這話形容的貼切,就是比較缺德,我說道:「我們隔着水看不清楚,下結論還為時太早。按道理上來講,這麼嚴重的畸形,簡直就是一個妖孽,剛生下來的時候必然會被父母弄死,絕對沒有機會養的這麼大.」悶油瓶淡淡說道:「凡事無絕對.」我搖搖頭,還是不能全信,胖子說道:「要知道其實也很簡單,不如按我說的,去隔壁拿幾個盆子來把這水舀了,好看的清楚點,而且你看這屍塊下面還有塊石頭板,我們一併弄出來瞧瞧,說不定還有什麼意外發現」我一聽來了興趣,進到這個海斗以來,我連一個文字都沒有看到過,對於墓主人的認識還是一片空白,如果這塊石板上的文字我能看懂,至少我也能推測出個一二來,對我們的行動說不定也有幫助。我和胖子一拍即和,二話不說就轉身回到俑道對面,挑了三隻有柄的瓷碗,這些東西在外面都是百萬珍品,在我手裡算是還了本原,該是什麼是什麼。出於職業習慣,我拿起這碗的時候,不自覺的就看起上面清花釉來,這一看我就一呆,沒想到這上面的花紋,竟然都是一些敘事的圖案。大概是進來的時候一心想着三叔的事情,也沒仔細去研究這些陪葬品,現在看到,我馬上就想起一個很不起眼的事情:三叔在進了這個斗以後,也和我一樣,只是粗略的看一下這些東西就去休息了,但是其他那些人不同,那些人第一次進斗,非常的興奮,必然仔細的研究了這些瓷器,難道這上面還有什麼關鍵性的東西!我想到這裏,忙拿起幾隻碗仔細去看,發現這些畫都是在講一群人在修建一個土木工程,有修石頭的,有運原木的,還有搭木樑的,這瓷器擺放的順序就是工程的進展順序,我越看越有震驚,頭上汗都出來了,胖子看我在那裡一個一個的琢磨瓷器,奇怪道:「挑個罐子有這麼難嗎?別挑了,隨便找個稱手的就行了。」我根本沒聽進去,趴下來邊爬邊看,一直看到最後一個八角瓶子,上面的圖案是一個巨門打腰子的情景,再往後就沒了,看樣子應該還有更多的東西記錄在別的瓷器上。我看的簡直是驚心動魄,連呼吸都喘不過來,雖然只憑這些簡單的畫還看不出來他們到底是在修築什麼東西,不過看裏面的描述,這個工程浩大的程度,幾乎已經和故宮差不多了,然而上面的結構完全不是中原的風格,他娘的我實在想不出那個時候中國哪裡還有這麼大的建築。我回了回神,就想把這個驚人的發現告訴胖子,轉頭一看,只見背後一片漆黑,胖子早就不知所蹤。我一愣,心裏直罵,這死胖子也真是的,走了也不和我先說一聲,知道我一個人不敢呆在這個地方,我隨手拿了個盆子,站起來就急急往對面的耳室跑去,剛進俑道,我就呆了。只見對面耳室的那扇門竟然沒了,又變回了那漢白玉的磚牆!我只到是機關的原因,但是沒想到這機關竟然如此迅速,連一點聲音也沒有,不由慌起來,一個人呆在漆黑一片的古墓里,這種事情我可再也不想經歷了。我冷靜了一下,自我安慰說,這墓室的活動非常頻繁,只要我能夠耐心的等待,估計幾分鐘之後,那門必然又會出現。可沒了胖子在邊上,這古墓里安靜的嚇人,連心跳都像打雷一樣,四周又暗的離譜,在這種地方,一分鐘就像一個小時一樣,實在沒法子耐心的等待。我深吸了一口氣,用手電照了照前面三個黑洞洞的門洞,也看不到裏面有什麼東西,這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永遠是在自己的心裏,我只要一靜下心來,總覺得那門裡有什麼東西正看着我,悚的要命。我拍了自己一個巴掌讓自己平復下來,低頭就往耳室里走,想着再去看看那些瓷器,免的看漏了,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了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叫聲從耳室里傳了出來,拿手電一照,只看見一隻巨大海猴子正從泉眼裡鑽出來,半個身子已經爬上了岸,那張張滿鱗片的猙獰巨臉,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叫了一聲我的姥姥,撒腿就往甬道里跑,也不管有沒有其他機關,閉着眼睛,一路沖了過去,眼看就要成功到達安全地帶了,突然腳下一絆就一個狗吃屎倒在那隻罐子邊上,還好我反應還可以,就勢一滾就坐了起來,回頭一看,只看見兩隻閃着綠光的眼睛急速衝出耳室,徑直向我沖了過來。我一咬牙,一把抱起那罐子,就想砸過去,那海猴子反應非常快,看我有了武器,也不硬沖,馬上就轉向跳到甬道頂上,我趁這個機會,直溜一聲就轉到左邊的玉門裡,一下子就把那玉門重新推上。那玉門下面是有一個自動的石栓,門一合上那石栓就自動彈了上來,海猴子在外面撕叫了幾身,狠狠撞了幾下門,看樣子非常的不甘心,我知道這種門材質非常堅固,血肉之軀是絕對撞不破的,忙定了定神,那海猴子見撞了半天沒反應,竟然想從門縫裡鑽進來,我看着它那大腦袋直往裡蹭,心頭火起,舉起氣槍,直接對着門縫就是一梭鏢,也不知道打在它什麼地方,只聽那海猴子慘叫了一聲,一下子就跳開老遠,。我不知道隔壁的那門和這個墓室是不是相通的,忙有搭上一隻梭鏢,然後把手點和礦燈都打開,一下子就幾乎把這個墓室整個兒照了出來,我一看,嚇了一跳,只見這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墓室里,中間竟然有一個巨大的水池,我的腳就站在水池的邊緣上,再一往後一步,就必然要掉下去。水池的中間,浮着一隻巨大的洗腳盆一樣的東西,靜靜的停在池的中間,我看到他上面的描畫和浮雕,就知道,這必然是一隻棺槨。我不由想笑,這個墓主人還真會想,把自己的棺材修成一個澡盆的樣子,看樣子他身前必然很喜歡泡澡。我又往水裡照去,只見這水簡直深不見低,不知道有多深,說不定一直就通到這個墓的底部,正在尋思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意圖的設計,突然就覺得脖子癢了起來。
怒海潛沙第二十七章無題
我回後摸了一下,才知道是剛才蓮花箭中箭的地方,那四隻鐵鈎子嵌進我的肉里,雖然沒有取我的性命,但仍舊颳去了幾塊皮膚,現在汗水滴下來,竟然刺激的癢起來。不僅如此,身上其他幾個中箭的地方,也開始隱約有點發癢,不過這癢尚且可以忍受,我無暇顧及這些身體上細微的感覺變化,使盡揉幾下後,就繼續去研究那個這個奇怪的墓室。我並不了解明代普通的墓葬地宮結構,只知道一點貴族墓葬的知識,不知道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大不大,只好勉強將眼前看到的和知道的對號入座。按照我的想法,我現在呆的是左配殿,對面與我相望的是右配殿,左右配殿應該互相對稱,裏面按道理應該各有一個用漢白玉壘起的棺床,棺床平面用金磚(澄漿磚)平鋪,中央會有一長方形孔穴,內填黃土,稱為「金井」。現在這些全部沒有,只有一個大水池。這只是其中一個奇怪的地方,另一個就是在兩個配殿中間的那個門,應該是通往後殿,那才是放棺槨的地方,何以現在配室里有棺材,而且還是臉盆的形狀,要知道這種盆棺是戰國時期的東西,明朝是完完不會有的。說起戰國,我又想起了魯王宮裡的拿出來的蛇眉銅魚,這兩個地方都發現了這個東西,而這裏又有一個戰國時期才會有的棺材,難道是巧合嗎?一時間想的心亂如麻,再也想不進去。這個時候我已經圍着那水池走了一圈,有回到了門口,那隻被我用來當成兇器的大瓷罐倒在那裡,我心裏一動,就隨手拿起來看上面的瓷畫。這應該是另一個耳室里的東西,但是單幅的圖案並不能表達什麼信息,我只看到一個穿着明朝服侍的人,站在一座山上,看下面的一個工地,旁邊還有幾個穿着官服的人,看樣子,是一幅視察工地的情形我通過這些瓷器上的圖案,大概能猜到這個墓主人必然不是什麼皇公貴族,很有可能是一個工匠或者建築師,只有這種人才會有能力和知識,在古墓中使用如此古怪的設計,其他的人就算有這個想法,也沒能力建造。而明初的能人巧匠並不多,看這個墓的規模,必然是一個地位顯赫,能派的上號的。這個人不僅要有這個資格修建一個像明皇宮一樣浩大的工程,又必須懂風水和奇淫巧術,這樣的人其實也不難猜測。我只想了幾秒,一個名字就跳進了我的大腦里——汪藏海。這個人可以說是一個奇人,他在風水上的造詣可以說是登峰造極,就因為如此,他被任命直接參與設計了整個明皇宮,還附帶設計了好幾個中國的大城市,那個時候,他的一句話,甚至使得幾個城市在中國徹底消失。我在古籍中還了解到他有一本關於風水的著作,裏面的內容深奧到了極點,簡直可以說窺見天機,可惜他的後人只抄錄了幾本,都已經失傳。而且,相傳沈萬三在周庄銀子浜底下的水底墓,也是這個人設計的。這樣一個人,為自己建造這樣的一個墓穴,簡直是綽綽有餘。我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道理,現在只要能找到一點點的文字資料,就可以知道我想的到底是對還是錯,可惜這個墓主人好像是個文盲一樣,一點銘文也沒有留下。這個時候,突然咕咚的幾聲從水池裡傳了過來,我一下子思緒被嚇的一斷,忙用手電去照,只看見那水池裡的一個角落裡,竟然開始有水泡冒上來,還時大時小,一陣一陣的,並沒有規律,似乎這深不見底的水裡,有什麼東西正在活動。我一下子慌了,馬上端起槍,緊張的盯着那個氣泡,突然一下子,一個白花花的東西一下子衝上了岸,一個打滾翻到牆邊上,大口的喘着氣,我一看大喜,竟然是胖子,上衣已經脫了,露出個大肚子在那裡直鼓,他一邊喘一邊看到我,甩了甩手,說道:「他——娘的,我——差點就——憋——憋死了」。我剛想問他是怎麼回事情,突然腳邊上又是一個人出水,我一看原來是悶油瓶也翻了上來,也裸着上身,可是身上的黑色麒麟不知道哪裡去了,他明顯沒有胖子這麼吃力,只是仰起頭大大的吸了一口,看見我,說道:「這裏是左邊還是右邊?」我說左邊,他鬆了口氣,一下子也坐了下來,捂住自己的手腕,我看到他手腕上,有一個黑色抓印,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胖子喘了半天才緩過來,捂着肚子直嘆氣,我問他們怎麼過來的,他吐了幾口口水,說道:「別提了,幸好你沒看見,嚇死我了。娘的,幸虧那棺材底下的石板子下面有一個洞通到這裏來,不然我們就死在那地方了。」我納悶,問:「什麼東西這麼可怕?」胖子對我說道:「我操,我連形容都形容不出來,就一句話,那六體連環屍肚子里,他娘的還有一隻東西。」
怒海潛沙第二十八章繼續無題
胖子說完又咳嗽幾聲,連吐了好幾口口水,我聽的着急,忙讓他接着說,胖子撓了撓後背,說:「上吊也得喘口氣,這事情發生的太快,我一下子也說不上來,你得等我組織組織語言。」我看他那樣子,真的是臉色發白,講話的聲音都陰陽怪氣的,看來氣管里還有水,忙用力幫他拍了幾下背,他被我拍的人都縮起來,狂咳嗽出很多粘糊糊的東西,說道:「行了行了,再拍他娘的就被你拍死了!」我催道:「行了就快說,你們到底遇到什麼了?」他醒了醒鼻子,就把他們遇到的事情和我簡單敘述了一遍,事情發生的非常快,所以他的敘述也比較亂,但是我還是大概的知道了來龍去脈。原來當時他看我在那裡傻獃獃的看着瓷畫,又催了我幾聲,可是我當時專心的要命,根本沒有聽見,他見我沒反應也不來催我,大概是心裏惦記着那些值錢的玉配飾,就先自己跑了回去幹起來,他那個時候心裏想的是,我挑完之後自然也會走過來,兩個耳室不過五,六步路,必然不可能會什麼意外。可是,他接下來看到的東西,把他的精力完全吸引了過去,以至於他完全忘記了我的存在,也根本沒有注意到那石門是什麼時候消失的了。他回到棺材邊上,兩個人一起舀水,很快那屍塊就浮出了水面,胖子仔細一看,不由駭然,原來那幾個他本來以為是頭的肉瘤,其實都是女人肥碩的乳房,肥的都的掛了下來,拖在扭曲的軀幹上,胖子當時就傻了,他可真沒想到這竟然還是一具女屍。可是,應該按道理既然有12隻手,應該有12隻乳房才對,可是正面才只有5隻,難道背上還有?他們想着就琢磨怎麼把這屍體從棺材裏抬出來。胖子先試着用槍當鈎子把屍體勾出來,可是屍體太軟,身體幾乎全部蠟化,滑膩膩的根本沒地方着力,帶上手套用手更加不行,就像捏肥皂一樣,一捏就下來一層油,噁心的要命。最後悶油瓶想了個辦法,他們把衣服脫了下來,一個人包頭,一個人包腳,用槍一穿做了個扁擔,兩個人一抬就把她抬了出來放到地上。在探燈強光的照射下,屍體迅速的干化變黑,這下子他們看的透徹,另外的幾個乳房已經被割掉了,留下了幾個碗口大的疤在身體兩側,她的身體也並不是扭曲,而是由於身上肥肉橫身,堆起來一像山一樣。當時他們也沒想為什麼這個女屍的肚子這麼大,只道是太肥,根本就沒有看出她其實是在生育期間死去的,肚子裏面另有乾坤。屍體抬出之後,就露出了下面的石碑,悶油瓶說,這是壓棺石,是為了一旦這個海底的墓的氣閉結構被破壞,棺材不至於浮起來。那快壓棺石非常的粗糙,只刻了一列斗大的字。胖子看了幾眼看不懂,才想起我。直到這個時候,兩個人才發現,那牆壁上的門已經不見了。胖子一看就慌了,倒不是擔心我,而是擔心自己出不去,悶油瓶讓他別怕,說這門到時候自然會出現,急也沒有用。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把手頭上的事情做掉,胖子見他這麼鎮靜,也松下心來。兩個人想把石碑從棺材裏拿出來,卻發現石棺材非常的重,而且四周澆了松汁,牢牢的粘在棺材底上。胖子一看,這不和情理啊,他用力敲了敲這石碑,突然發現下面竟然竟然是空心的。他們點起火摺子把松汁全部燒融,然後將石頭搬開,下面露出一個大洞,胖子雖然人比較粗,但是他的閱歷非常豐富,一看就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這個洞還不是古墓的設計者特意做在這裏的,這是一個盜洞!這可是一個爆炸性的發現,其他方面下不說,光是這個盜洞在定位上可以說是天下無雙,竟然直接挖到了棺材下面,如果不是有這一塊壓棺石檔着,估計裏面的屍體早就被拖入洞中,最離奇的是,這個墓位於海底,這個盜洞是用什麼方式怎麼打的?而且,如果這個墓室上下電梯結構的,那棺材下面應該就是另一個墓室才對,怎麼會空間可以容納這麼深的一個洞。當下胖子就肯定,我們關於墓室機關想法,可能是錯誤的。這一下子整個事情又墮入了迷霧裡,兩個人同時沉默了,胖子心裏很清楚,因為這個洞,這裏養氣藏屍的局已經被破壞了,這具屍體雖然已經蠟化,無法再屍變,但是這個地方的勢已經不在,必然對整個墓穴的風水造成了影響,雖然現在不知道總體的變化如何,但是難保不會突然從一個靈穴變成一個敗穴,胖子在風水上造詣雖然不高,但是到底是北派的人,他知道這種轉變非常不妙。可是他到底不是這方面的專才,一往細處想,腦子就不夠用了,他認為這幾個石碑上的字可能是關鍵,就描了下來,這個時候,他聽蹲在女屍邊上悶油瓶突然大叫,「糟糕!」他一轉頭,竟然看見悶油瓶的左手被從女屍體內伸出的一隻長滿白毛的小手死死抓住。胖子沒想到那女屍肚子里還有一個死嬰,嚇了一跳,不過他反應到底是快,回過神之後馬上拿槍,上去對着那女屍的肚子就是一梭鏢,這一下子似乎打的正是地方,悶油瓶一下子就掙脫了,胖子還想再射,悶油瓶大叫:「射不死的!快走!」說完就拉他去鑽那棺材裏的盜洞。胖子一看那裏面有剩餘的棺液流下去,噁心的要命,一下子還下不去腳。可是回頭一照,只看見女屍肚子上凸出一張臉的形狀,好像拚命想鑽出來,那女屍體肚子上的皮已經被拉的透明了,連裏面那東西的五官都看的清楚了,他不由後背發寒,心說君子不吃眼前虧,一咬牙跟着鑽了進去。盜洞是開磚頭挖出來的,做的非常的巧妙,把所有的磚頭只敲掉一半,這樣就能自然在盜洞的頂部做成一個拱形的磚梁。上面的東西不會壓下來,這種手藝真的是考工夫,估計沒個幾天時間還完不成。悶油瓶已經爬進去有幾步了,胖子在後面拚命的追,他也不知道這盜洞到底通向哪裡,爬了沒幾步,突然就發現盜洞往下傾斜,下面開始竟然有水,不過有水的一段似乎並不長,他看到有燈光衍射進來,預計到可能是我,就往水裡一潛,才遊了沒幾步前面果然就一寬,變成了一個大池,那個時候兩個人都沒氣了,拚命浮上來,一出水馬上就看到我拿梭鏢對着他們。我聽到這裏忍不住說,:「敢情你也只看見一隻手啊。」胖子說道:「你胖爺我倒是根本不怕那東西,不過這小哥這麼厲害,看到那東西都逃,你說我逞什麼能耐,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是不明白咱幹嘛要跑嗎,小哥,那東西是什麼玩意,真有這麼厲害?我看着就那點分量,給它來幾梭鏢,估計也能搞定啊。」悶油瓶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說道:「那只是一隻白毛旱魃,砍掉它的頭就能殺死,不過他一死大量屍毒蒸發出來,我們就這麼點空氣了,並不合算。」我聽了吃驚,旱魃一說是傳說中能引起旱災的鬼,又說是殭屍在養屍地里呆久了,就可能變魃,詩經上就說過,旱魃為虐,如惔如焚,總之關於這個東西的說法多之又多,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樣子。不過這些都並不是重要的,我進到古墓里來,早就預備見到希奇古怪的東西,倒是那個盜洞,非比尋藏,竟然是通到這個水池來的,這不太可能,我估計這水池下面的盜洞口子必然只是一個出口,可能是這人打盜洞的時候,並不能肯定主棺的位置,就向幾個可能方位都打了盜洞,這個只是其中之一。想到這裏,就問他們有沒有發現叉路?胖子搖頭說沒有,這盜洞並不長,很明顯是一路到底,我聽了也並不沮喪,因為磚頭洞嘛,要用磚頭藏起個洞口,太方便了。想着這個盜洞既然沒有破塊氣密結構,其進口也必然是在這個古墓內,找到了也沒有什麼用處,我估計他肯定從泉眼進耳室後,耳室還處在無門的狀態,他沒有辦法,只好影挖出了一個道來,不過這人也真倒霉,往耳室挖,挖到壓棺石,往配室挖,挖到個水池,不知道主墓室有沒有被他挖通。想着,胖子突然說道:「你們說旱魃會不會游泳的?」我一愣,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他指了指水裡,我回頭一看,只見那水池的中心,突然冒出了大量的氣泡。
怒海潛沙第二十九章石碑
那些水泡均勻的冒上來,頻率很快,同時還有向外擴張的趨勢,似乎那水池底下有一隻大傢伙,正在不停的喘氣。我們三個人都戒備起來,端起槍,後背緊緊貼着牆壁。我已經緊張的有點力不從心,手心裏全是汗,不知道等待我的將是什麼結果。那些水泡冒了大約有五分鐘,突然水池底下傳來一聲令人費解的悶響。與此同時,水池的水位竟然開始下降,水面上逐漸出現了十幾個旋渦,只見水花飛濺,好像十幾個抽水馬桶同時在抽水,那隻盆棺就隨着水流拚命的轉起來,就像一隻陀螺一樣。在一瞬間,水平面就下去了二三米,我看得莫名其妙,忙拿手電往水池裡一照,竟然看見水池的內壁上出現了一道石階,這石階順石壁盤旋而下,似乎是直通池底。水下的非常快,我還沒來得及仔細的觀察就已經消失在漆黑一片的池底,只有旋渦的轟鳴還在不停的傳來。我用手電略微掃了一下,發現這個水池是一個碗狀,上面寬下面窄,足有十幾米深,用手電的穿透力不夠,加上下面水霧繚繞,池底隱藏在迷濛的黑暗之中,什麼都看不清楚。我想起我們還有那種穿透力極強的深水談燈,不知道它對水霧有沒有作用,忙招呼他們打起來,並將光線調到最大,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同時向下面照去。這下子雖然沒有照的通透,不過下面的樣子算是勉強勾勒了出來,池底是一個10米直徑的圓形平面,上面雕着浮雕,具體是什麼圖案看不清楚,不過倒是能肯定上面有好幾個大洞,看來就好似下水的口子。池底的中央囤着那團水氣,裏面黑影搓搓,不知有什麼東西,胖子眼睛很毒,琢磨了半天,說道:「你有沒有看出來,那池底上中間,好像有一塊石碑?」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下去,只能看到一個輪廓,胖子說道:「這石頭階梯這樣下去,不知道通到何處,說不定下面還有其他的通道,我們下去看看!」說著一跳就跳到了那個石頭台階上。這古墓詭異異常,我並不贊成貿然下去,叫道:「你別急,這樣下去太危險了,至少也要等到下面水霧都散了。」胖子已經往下走了好幾步,說道:「沒事,我就下去看看,如果不好走自然會回來」。我知道他的脾氣,也不不攔他,看着他往下走了大概有兩圈,似乎碰到什麼,蹲下來去看,才看幾了幾秒就抬頭對我們大叫:「狗日的,這裏竟然有洋文!」我聽到這句話一愣,怎麼可能,明朝古墓里出洋文,這是唱的那出和哪出,大聲說道「你他娘的胡說什麼,古墓里怎麼可能有洋文,你別是把花紋看叉了?」胖子氣的大罵:「你胖爺雖然洋文不好,他娘的ABCD總知道,你也把我看的太扁了!你要不信自己下來看!」我說道:「那上面刻的是什麼你給我念念。」胖子簡直出離憤怒,罵道:「我要他娘的看的懂,還用叫你下來!」我本不打算下去,可這樣一搞,不下去也不不行了,嘆了口氣,學着胖子一跳,跳到那石階上,那石階只有半米長,似乎是用整塊的青剛岩架空而成的。一端插進池壁里,我用力跺了幾腳,非常的穩固,沒人坍塌的危險。這個時候悶油瓶子也跳了下來,我們一前一後,向胖子走去。胖子站在那台階上,就像一堵牆一樣,他指着在池壁說:「快看這裏,這他娘的要不是洋文,我把王字倒過來寫!」我一看,上面真的被人用鑿子敲了幾個字母出來,看痕迹不新不舊的,就想到有可能是20年三叔他們那批人刻出來,不由暗暗吃驚,難道三叔在睡覺的時候,這批人到過這個地方?那他們的失蹤會不會就和這個奇怪池有關?胖子看我發起呆來,用力拍了我一下「到底是不是,快說啊!」我忙點頭說:「是是,我向你道歉,這還真他娘的是英文。」胖子得意起來,一拍大腿,:「我說怎麼這麼奇怪呢,這破斗找了這麼久,連一點稍微好的點東西都沒有,敢情是洋人兄弟捷足先登了,想當年八國聯軍來的時候,可沒給我們剩下什麼東西,這次不用說,估計啥也沒了。」我想了一下,說道:「也不能說是洋人,中國人也可以寫洋文字,說到雕刻,雕洋文比雕中文所花的時間要少的多了,這幾個字母都是縮寫,我覺得可能是個標誌,你看他的刻的非常的匆忙,恐怕是當時他往下走的時候,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或是有人在催他,他為了給後面來的人留個記號,才刻了幾個字母在這裏。」胖子說道:「聽你這麼一說,倒也對,你說他們到這下面去幹什麼?難不成有什麼寶貝?」我知道他又想到別處去了,不去理他,胖子追着我說道:「反正咱還有的是時間,不如下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點青銅器當工具,豈不是一舉兩得?」我看着下面,寶貝我是不稀罕,有命賺沒命花的錢我才不要,不過如果在下面能夠知道文錦他們的下落,倒是值得去看一下。正在猶豫還要不要繼續走,突然聽到邊上的悶油瓶說道:「這地方我好像來過!」
怒海潛沙第三十章池底
悶油瓶說完這句話,也不理我的追問,快步向下跑去,我看到似乎有一絲真相的曙光,自然不肯放過,忙追了下去。水池底下的霧氣在不斷的上升,我才走了十個台階,就進入到濃密的霧氣中,能見度急劇下降,我剛開始還能看見胖子的背影,幾步之後,前面能看到的只剩下一個手電的光點。加上那胖子膽子大,三步並成一步的跑,結果一下子就把我甩去好遠,結果才下去一圈還不到,我連胖子手電的光點都看不到了。這下子我有點慌起來,我現在是在一片雲霧繚繞之中,往前往後往右都只能看出去半米不到,這種能看見有又不清楚的感覺,比在絕對黑暗裡還難受。池面與池底的垂直距離並不長,走了有一隻煙的工夫,胖子就在下面叫道:「我這裏已經到底了!」我聽到他腳踩到積水的聲音,忙幾步並作一步跑下去,突然腳一涼,踩進了水來。原來池底的水並沒有全部抽走,還有大概到小腿深的積水,難怪我在上面向下看的時候,怎麼也看不清楚。我觀察了一下這個地方,發現這裏已經幾乎是霧氣的中心了,能見度更低,我摸着池壁走了幾步,就聽胖子在左邊叫到:「你注意水下面,這裏都是進水的洞,千萬踩進去。」我用腳探了探,果然,前後都有碗口大小的坑,看來在這裏走路要極度小心才行。這個時候胖子晃着手電從霧裡鑽出來,讓我跟着他走。我點點頭,尾隨他趟水進去,走了幾步,突然看到前面出現幾個黑色的輪廓,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胖子顯然已經看過了,一點也不怕,招呼我別磨蹭,我跟他走過去一看,原來是四隻半人多高的石猴,蹲在石座上,面朝四方,不知道在祈禱什麼,我知道這個叫定海石猴,一般沉在池塘底下,辟邪用的,在這裏出現也算正常。我放下心來,又往裡走了幾步,只見那四隻石猴的中間還樹着一塊二米多高的大青岡石碑,悶油瓶正打手電照着石碑仔細的看。我走過去問他:「怎麼樣,你看到這些有沒有想起來什麼?」他指了指碑前面的基石,我一看,上面刻了幾行小楷,胖子看不懂問我上面寫的是什麼意思,我說:「這幾句話就是告訴我們,墓的主人修建了一個天宮,通往天宮的門就在這石碑的裏面,如果和你有緣,這門就會打開,你走這門啊,就可以上天了。」胖子看了看這石碑,說道:「有個屁的門啊。」我對他說道:「這句話有點像禪話,這種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解,他的本來意思,不是說這石碑中真的有一扇門,可能是是指碑上的內容可能隱藏了什麼東西。」胖子對我說道:「他娘的,這碑上有『內容』嗎,我可一字也看不到!」我抬頭一看,看到石碑正面光禿禿的,打磨的異常光亮,幾乎就像一塊玉一樣,然而上面竟然一個字也沒有。我也覺得納悶,說道:「這裏寫了有緣才會打開,你和天宮沒緣,當然沒有。」胖子呸了一聲,嘆了口氣就俯下身子在水裡摸起來,一邊摸還一邊嘀咕:「我和天宮沒緣分不要緊,我和明器有緣分就行了。」我轉頭去看悶油瓶,他的臉色很差,我問了他幾句他也不理我,只是仔細的盯着這塊石碑,好像在找什麼東西,我覺得奇怪,一塊光板而已,不知道他聚精會神的在看什麼。這個時候胖子拍了拍手,我轉過頭,看見他從水裡撈起來一隻潛水鏡,說:「看來這裏來過不少人。」我走過去對他說:「我三叔出去的時候,身上沒有潛水器械,這些東西可能是他的。你看看有沒有氧氣瓶。」話剛說完,胖子已經從水裡摸出一個被撞扁掉的氧氣瓶來,他試着用了一下,似乎不行,扔回到水裡去,說道:「這下面儘是些破爛,難為我還這麼高跑下來,真是空歡喜一場,我看我們還是快點上去,難保什麼時候這水又要滿上來,到時候飛都來不及。」我看看了水位,覺得胖子說的有道理,就走回去找悶游瓶。一看,他竟然不在那裡了,我叫了幾聲,沒人答應,心裏突然咯噔一下。這小子就像鬼魅一樣,經常突然出現又突然失蹤,這下子千萬不要又消失。我想到這裏,忙招呼胖子四處去找,雖然霧氣很濃,但是這個地方不大,我們兜了兩圈,終於發現他坐在池壁的角落裡,正在獃獃的看着前方,我一看他的眼神就覺得不對勁了,眼睛裏已經沒有了他經常有的那種淡定,換成了一種幾乎死灰一樣幾近絕望的眼神,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死人一樣。我忙問怎麼回事情,他的抬頭看着我,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想起來了——」
怒海潛沙第三十一章二十年前
悶油瓶,不,應該說是張起靈,他的語氣平緩,絲毫不帶一絲感情色彩,從他的敘述中,我漸漸看到了這個巨大迷團的一角。然而我沒有辦法從他的敘述中了解,他在整個事件中所想所聽,也無法了解他真正的身世背景,我們暫時把他想像成一個沉默睿智的青年。在深深的海底,無法聽到海面上的狂風怒號,但是還是能夠感覺到風暴來臨前的那種窒息。張起靈他靜靜的坐在耳室的角落裡,看着他的同伴們爭先恐後的去研究地上的青花瓷器。這些瓷器對與他來說,毫無吸引力,而這幾個看上去比他年長一些的學長,卻已經被這些東西完全吸引了過去。他們互相傳閱,有的想把上面的花紋描錄下來,有的在討論上面圖案的意思,這個時候,突然有個人叫道:「你們快來看!這些瓷器底下有蹊蹺!」說這句話的人名字叫霍玲,是考隊三個女生中的年紀最小的一個,父母是一高幹,平時嬌生慣養的,特別喜歡大驚小怪的來吸引別人的注意,張起靈聽到她的聲音就覺得頭痛起來,不過她這樣的女生這個小團隊中還是比較受歡迎的,這一聲嬌滴滴的聲音,馬上把其他幾個人勾引了過去。這些男生都爭相恐後,希望能夠在霍鈴面前顯示自己的學問,紛紛叫道:「能什麼蹊蹺?拿給我看看。」霍玲翻過手裡的一個瓷器,讓他們看,一個看了一眼,說道:「這個啊,我知道,這個叫窯號,代表這隻瓷器的產地。」另一個馬上反駁,說道:「不對,明窯的窯號不是這個樣的,這可能是代表這個墓主人身份的府號銘文!」第一個就有點面子上掛不住,說道:「府號銘文一般都是四個字的,這裏只有一個字,還非常的生僻,你說的更加不可能。」兩個人承文革的遺風,說著說著就文鬥起來,而且有演變成武鬥的傾向,見慣這種場面的霍玲嘆了口氣,突然看到張起靈冷冷的靠在角落裡,根本沒有理會她,心中哼了一聲,徑直走到了過去,把青花瓷長頸瓶遞到他面前,很俏皮的說:「小張,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麼?」張起靈根本不想理她,淡淡的瞄了一眼,什麼也沒看清楚,就轉過頭說道:「不知道。」霍玲臉色一變,她很少在男人面前吃閉門羹,不由心中不舒服,說道:「小張,不准你敷衍我,仔細看看再回答!」說著一下子把那瓶子塞到張起靈手裡。張起靈嘆了口起,無可奈何,只好拿起來,霍玲得意的指給他看,原來那隻被碰倒的青花瓷長頸瓶的底部,有一個特殊的刻文。這個刻紋張起靈從來沒有見過,不由心中一楞。一般的瓷器底部都是從哪裡出窯的窯號,然而這個刻文,有凹凸的手感,卻不是任何窯號的名稱,更像一個編號。他隨手拿起另一隻,翻過來一看,果然也有,卻和他剛才看到不同,這一下子他突然隱約感到,這些瓷器似乎並不是單純的陪葬品這麼簡單。霍玲看他神色變化,以為這塊木頭終於開竅了,問道:「小張,怎麼樣,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張起靈根本把她當成透明的,他拿起這些瓷器,一連看了十幾隻,發現每隻的底部都有不用的符號,而且這些符號有規律的變化着,似乎是一種有固定排列順序的編號。為什麼要給這些瓷器編號呢,難道他們的排列順序是這麼嚴格的嗎?還是,如果不按這些編號排列,就達不到某種目的呢?張起靈心中無數的思緒閃過,不由仔細的端詳起這些瓷器來。他一看之下,又覺的愕然,因為瓷器的花紋所描繪的內容,不是春耕,不是庭院,卻是一幅工匠在雕琢巨型石像的畫面,這種畫面在古代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何以會將起描繪在瓷器上?他一路看下去,漸漸發現了一些端倪,這些瓷畫,在單獨看起來時候並無什麼特別之處,但是只要按照排列的順序,你就會發現,這些畫面都是連續的,似乎是在描繪一個巨大工程的進展情況。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被他奇特的舉動吸引住了,幾個男生不知他賣的是什麼關子,都莫名其妙的盯着他。張起靈並未理會這些人,他沒有像我一樣一路看下去,而是直接走到了最後一個小巧的瓷花雙耳壺邊上,拿起來仔細一看,心中已然一動,只見這最後一隻雙耳壺上,已經勾勒出了整個工程完工時的情景。那是一座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漂浮在天上的宮殿,宮殿下方雲霧繚繞,宮殿的建造者們,站在地面上,仰望着天空中,而邊上的一座山上有一個道者,正怡然自得微笑。這小小的雙耳壺無法表達出這個工程的任何雄偉壯觀之處,但是張起靈還是感到了一陣無法抑制的激動,因為他知道他找到了什麼東西。他幾乎可以斷定,上面描繪的內容,就是明初的鬼手神匠汪藏海,所設計建造的雲頂天宮!這傳說中可以飄在天上的宮殿,老早出現在了明間傳說之中,然而那時候的解釋是,汪藏海是利用一隻巨大的風箏配合大量的金絲線,來造成美崙美幻空中宮殿的假像,來取悅朱元璋。可是如果傳說是正確的話,那這裏所描繪的情景,又是什麼呢?如果傳說不正確的話,那麼,這些瓷畫是不是說明,汪藏海真的造了一坐飄在天上的宮殿?傳說與事實,事實與傳說,哪個真哪個假,張起靈開始迷茫起來。他思索了一會兒,毫無頭緒,就把這些事情告訴了還不明就裡同伴,這些人當然不信,忙按照他的方法,一個瓷器一個瓷器的看下去,不由一個個看的目瞪口呆,這不僅是中國歷史上絕無僅有的,也是最匪夷所思的發現。那個霍玲一看到自己的發現竟然引出了這麼重大的發現,不由欣喜若狂,就在張起靈臉上親了一小口,這一下另的幾個男的馬上吃起醋來。偏偏張起靈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是誰親了他,也不想知道,直接走到文錦邊上,提議馬上進後殿搜索,他認為,更多的線索,必然可以在棺槨中找到。文錦到底是個負責人,她一想,認為這樣做太危險了,忙說道:「不行,絕對不行,沒有領隊的帶領,我們不能自己進去古墓!」張起靈看她不同意,也不多廢話,自顧自收拾自己的裝備,就往甬道走去,文錦到底是一個女中豪傑,看他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不由也心中不快,就想出手教訓他一下,反正她在研究所里也經常耍幾招功夫,教訓一下那些不服她的毛小活子。想着,她突然上前發力,想一把抓住張起靈單薄的手腕的關節,這叫做扣脈門,脈門一但扣住,就可以四量撥千斤,她一個女人力氣自然不大,但是只要率先發難,也足以讓張起靈這個大男人疼的求饒。另幾個男的都中過文錦這一招,不由暗自發笑,想看張起靈的笑話。這一招她百試百靈,一般沒武功底子的人根本防不勝防,然而她這一下卻沒有扣着,不由大吃了一驚,這時候,張起靈已經回過頭來,淡淡說道:「你放心,我自己能照顧自己!」文錦冷笑一聲,說道:「你拿什麼來照顧你自己?小張,你在所里就是出了名的無組織無紀律,可這裏是古墓,請你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考慮大家的安全。」張起靈點點頭,竟然說道:「我會考慮的,我很快就回來。」文錦小臉都氣紅了,心說怎麼攤上這麼個刺頭,看他那不溫不火的語氣,自己又沒辦法發火,上去一把拉住他,說道:「不行,說什麼你也不準備去,我們已經少了一個人了,你叫我回去怎麼向所里交代?」張起靈似乎有點不耐煩,轉過頭,眼神一冷,說道:「放手。」文錦非常堅決的看着他,我想任何男人看到她這麼可愛的一個女人,用那種眼神看着自己,都會妥協,可是張起靈突然睜大雙眼,眼神瞬間就變的猶如惡鬼一樣,文錦被一下子嚇的手都軟了,被他一下子甩開。等她再看,那張起靈的眼神又變回那種淡淡的什麼無法看出的樣子,向她點了點頭,說道:「謝謝!」。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以為文錦竟然同意了他的要求,都不服氣起來,人就是這樣,只要有一個人破了規矩,其他人都會蜂擁而上,其他幾個人看張起靈走進了甬道,一方面怕他佔了所有的功勞,一方面也燃起了已經壓制下去的好奇,紛紛吵着要跟上去。文錦到底是個女人,她知道她剛才的手一放,自己已經失去對這些人的控制,事到如今,除非手裡有把槍,不然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阻止這些年輕人了。三叔的脾氣又不好,如果這個時候搖醒吳三省,以他的脾氣,必然會為了自己的面子和張起靈發生劇烈的衝突,事情可能會一發而不可收拾,最後衡量利弊,她決定自己帶他們進入後殿看看,並儘快回來。以她多年倒斗的經驗,如果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墓穴,必然沒有問題。之後的過程,與我們經歷的基本相同,至於他們如何通過機關重重的甬道,發現了池內的階梯,然後下到池底,雖然也十分的曲折離奇,但是並不是需要敘述的重點,張起靈講述的時候也是一句話就帶了過去,最關鍵的事情,還是他們下到了水霧繚繞的池底,看到那塊無字石碑以後。這池底的情景簡直是詭異莫名,那些濃霧在手電的照耀下,不時變化成各種各樣的臉譜,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畏懼的心裏,走下最後一階石梯的時候,一行人突然就變的團結起來,大氣都不敢出,在霧氣中互相拉扯,戰戰兢兢,生怕有什麼東西突然衝出來。霍玲見張起靈,毫無畏懼,而邊上其他幾個人平日里威風八面的所謂所里的學長,如今都閃閃縮縮躲在他的身後,不由對他生出一點好感,對那些男生說道:「你看看你們幾個,都比小張打了好幾歲,連他的渣都比不上,丟人不丟人!」他們那個年紀的人,正是出身牛犢不怕虎的時候,被霍玲這麼一說,血氣上涌,也不要命了,都搶着沖張起靈前面去,池地空間不大,他們跑了幾步,看沒什麼事情發生;膽子又大起來,徑直走進霧氣的中央,才走了幾步。突然領頭的那個大叫:「裏面有隻怪物!」邊叫邊逃回來。這一嗓子幾乎把所有人都嚇的屁滾尿流,後面幾個也不管自己有沒有看到,頭皮一麻,也跟着後退,張起靈不理他們,領着其他幾個人自顧自走了進去,就看到了那隻所謂的怪物,就是那隻定海石猴。隨即,他們就看到了另外的幾隻定海石猴和那塊神秘的無字石碑。瞬時間,所有人都被深深的震撼了,雖然眼前的這些東西並不壯觀,但是在這些人眼裡,意義非凡,這古墓里的一切的一切,都打翻了教科書一樣的千年不變的中國墓葬觀念。有着不可估量的考古價值。連文錦都被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喃喃道:「我的天,這些東西太讓人難以置信了,這裏說不定會成為中國考古界的又一里程碑」,震驚過後,就是狂喜,那個年代,一個重大的發現意味着巨大的機會,一但把這個發現公布出去,他們的名字馬上就會家喻戶曉,想到這裏,有幾個笨點的已經傻笑起來,還有一個興奮異常,竟然控制不住開始跳起舞來。這個時候,惹起這場禍頭的張起靈卻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他看的比任何人都仔細,早已看到石碑基石上的篆刻古文。「此碑於有緣者,即現天宮門,入之,可得仙境也。」這一句話給他的震撼,遠遠在於其他這些發現,他沒有半點被邊上人的癲狂所感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按照他的想法,這樣的文字,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寫在這個地方,所謂有物則必有其用,墓主人把這些東西擺在這裏,必然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那這石碑中通往天宮的門,到底在什麼地方呢?如何才算有緣呢?他站到石碑前面,一寸一寸的找起來,可是石碑就是石碑,沒有任何機關或者暗文的痕迹。其他的人鬧了一會兒,也逐漸冷靜下來,文錦覺得時間已經差不多,再在這裏耽擱並不妥當,就招呼他們回去。那幾個人開心也開心夠了,見識也見識到了,也收起心來,說說笑笑的就往階梯走去,文錦一個一個的數過來,數到最後,發現張起靈還沒過來。張起靈剛開始不服從領隊,堅持要來後殿,現在又不肯歸隊,想到這裏,文錦非常的生氣,但是職責所在,總不能扔下他不管,她語氣很差吩咐了其他人一聲,一隊人又快步走回到霧氣中。他們走了幾部,看見張起靈還蹲石碑前面在研究什麼,文錦不由心頭火起,叫道:「你還不走!到底要彆扭到——?」。話才說了一半,霍玲一把拉住她的手,拚命叫她不要說話,文錦納悶,看了看其他人,發現他們都有點驚慌的神色,非常不解。霍玲看她還沒反應過來,忙指了指霧氣之中,文錦順她的手看過去,只見張起靈的邊上不到兩米的距離霧氣深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人影。
怒海潛沙第三十二章奇門盾甲
那個巨大人影幾乎於石碑同樣的高度,依稀看到有頭有脖子,於人無異,只是他站在那裡的姿勢,傴僂着腰,說不出的怪異,讓人看着不汗而栗。文錦冷汗直冒,他們一行人站在石階與池底銜接處,與那個巨人只有五步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非常的尷尬。池底霧氣翻騰,所有的照明只賴幾盞功率不大的手電,一時間也也無法看清這個東西的到底是人是鬼。而剛才這裏這麼多人,里里外外都搜索過了,這10米開外的池底,除了中央四隻定海石猴和一塊無字的石碑之外,並無其他東西,這個巨大的『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誰都不知道。而這個該死的張起靈好像一點都沒有察覺,仍舊入神的看着石碑,不知道到底在研究些什麼。文錦簡直對他恨的咬牙,無奈自己是負責人,不能丟下他不管,現在一時間她也沒有對策,只好囑咐身後的不人要亂動。過了有五六分鐘,這個巨『人』仍舊躲在霧氣之後,好像沒有任何行動的打算。這個時候霍玲已經忍不住了,輕聲叫道:「小張,你還傻蹲在這裏幹什麼啊~快點到我們這裏來。」文錦嚇的忙阻止她,張起靈離這個東西太近,一但情況發生變化,兩步的距離很難全身而退,最好的辦法,就是暫時維持現狀。文錦迅速分析了一下形式,在古墓中兇險的事情雖然不少,但是只要你知道你碰到的是什麼東西,自然就有辦法對付,就怕你身處險境,卻還沒有摸到頭緒,往往就死的不明不白。文錦稍微一分析,覺得這個地方不可能有粽子,因為這個古墓所選的位置非常之好,西沙群島幾百年受到人為的騷擾很少,幾坐環形島礁在海面上星星點點,在海下卻是連成一片,形成一條連綿不段的海地山川,山川藏在海底,聚風養氣,東有龍頭,西有龍尾,是一條非常少見的海底龍脈。而龍先屬水而後飛天,所以水龍在風水學上,還略高于山龍。這樣一個地方,如果有棺材必然真的是有官有財,特別是如果這個古墓真的葬的是汪藏海的話,此人看名字必然是五行缺水,這樣一來在海墓之中更加相得益彰,簡直可以說把風水上所謂的天地人和都佔盡了。所以除非風水書都是瞎掰,不然這裏絕對不會有粽子。文錦想到這裏,心中已經釋然,既然不是殭屍,那必然是人或者動物,只要是活的東西,這裏這麼多人,不要說你身高兩米,就算你身高三米我們也能把你拿下。這個時候,其中一個男生說道:「文錦,我看不對勁啊,我記得在那個位置上面,應該是那隻石頭猴子,該不會是有什麼東西站到石猴上面去了吧。」文錦心中一動,她突然想到,該不會是三叔醒了過來,發現他們不在,進了這裏找他們,這個人行事比較不正經,可能是怪他們不服從他的命令,就躲到霧氣後面,然後爬上石猴來嚇唬他們。如果真是這樣,那簡直太可惡,文錦想到這裏,已經覺得這是最有可能的解釋,想着她就對那影子叫道:「吳三省!你別玩了!快給我下來!」如果對方真的是三叔,這麼一吼必然就知道自己已經漏底了,那繼續硬撐下去也沒有必要,三叔是豁達之人,這種小事情,他大笑兩聲也就算了,絕對不會介意。誰知道他話音未落,那個影子突然伸出一隻手,對他們一擺,好像是讓他們不要說話!文錦一看他那身形,手的長度和他的身高不成比例,果然是有人站到了石猴之上,她想也沒想,斷定就是三叔,氣的一跺腳,快步跑了上去,一個箭步跳上石猴,就去扯他的耳朵。這是她對付三叔最後的一招,因為他們約定過永不吵架,只要文錦氣到極點,就可以去拉三叔的耳朵,讓他知道,自己已經非常的生氣了。一般遇到這種情況,三叔就算有豹子膽,也不敢再放肆了。說是遲那是快,她剛跳上石猴,還沒來的及動手,石猴上那人就一把把她抱住,一手捂上她的嘴巴,輕聲說:「我是小張!別說話!自己看下面!」文錦本來已經怒不可遏,可一聽着聲音,不由一愣,這真的是張起靈的聲音!他怎麼會站在石猴上?她轉念一想,突然出了一聲冷汗,不對啊!!如果這樣說的話,那石碑前面蹲着的又是誰啊!她馬上回憶剛才的情景,那個時候她只看到石碑前面蹲着個人,手上又有手電,而這麼多人中惟獨缺了張起靈一個,所以她才會馬上下了判斷,難道這是一個先入為主的錯誤!想到這裏,她馬上探出頭去看,一看她就一楞,只見那碑的前面蹲着的人,穿着和他們一樣的潛水服,看體形,不是別人,竟然是三叔!而且三叔還有點不對勁,文錦一開始還不明白他在做什麼,仔細一看,才發現他竟然在對着那快光滑的猶如鏡子的石頭碑,梳頭髮,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是,他那種扭捏的動作,分明是女人才會做的出來。三叔梳了一會兒頭,又轉了轉臉,仔細的看着石鏡里的自己,就像一個未出閨閣的少女放梳妝打扮完畢,在最後看一下效果。石鏡里的三叔的臉,似笑非笑,看上去鬼氣森森的,說不出的詭異。這樣的畫面,如果是平時,肯定是很好笑,但是現在,文錦只覺得手腳發涼,連大氣都不敢出。下面那些人看石猴上的兩個抱在一起,一動不動,以為真的是三叔裝鬼嚇人,不由鬆了口氣。那霍玲擔心張起靈,突然就跑到那石碑前的那人背後,一拍他的肩膀,說道:「小張,你到底在這裏發什麼楞啊?」這一下子真是出呼所有的人的意料,張起靈暗叫一聲糟糕,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見石碑前的那人猛的站了起來,嚇的霍鈴一聲尖叫,不過她馬上發現站在面前的是三叔,由嚇轉怒,大罵:「吳三省,是你!你不去睡你的覺,蹲在這裏發什麼神經!」三叔看到霍玲,突然用手遮住臉,怪叫一聲,用力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然後轉頭就跑,張起靈一看不對,馬上跳下石猴追了過去。他的速度非常快,但是經過霍玲的時候,他稍停了一下,看她有沒有受傷,就是這一下,卻壞了大事,那霍玲一看張起靈看她倒地,就沖了過來,以為是關切她,不由心中一熱,竟然就去去抱他。張起靈心中不由一嘆,這幾秒的耽擱,足以讓他失去所有的先機,他一個打滾就從她胳臂下面翻了過去,再一看三叔,他已經跑進濃霧,看影子,幾乎已經跑到池壁邊上了。張起靈大叫一聲:「看住石階!不要讓他上去!」說著就直追了過去,這個時候,他隱約就看見,前面的三叔突然一個側身,一瞬間,似乎是穿進了牆壁里。然而霧氣實在太濃,到底是怎麼個過程,他一點都沒有看到。張起靈追到池壁邊上,無人可追,不得不剎車停下。他並不相信三叔鑽進了牆裡,雖然他不是那種什麼都講唯物論的老八股,但是這樣的情景,過於匪夷所思,必然有蹊蹺在裏面。他呆了片刻,馬上用手去摸這塊石牆,然而這塊石牆卻是實實在在的,張起靈不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有穿牆術這種東西,他伸出兩隻奇長的手指,往那石牆上一貼,一瞬間,他那極度敏感的手指,馬上就感覺到,這面石牆,竟然是在非常緩慢的轉動的!他馬上腦子就嗡的一聲,完了!剛才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這個池,竟然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機關!他突然覺得,非常的感慨,這簡直是可是說是一個古工程上的奇蹟,自己的所謂的經驗,在這個墓主人面前,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幼稚。但是,這個機關的目的是什麼?他們下來的這幾分鐘里,似乎整個池底並沒有什麼變化啊!這個該死的汪藏海,總不會只是想在自己的墓里搞一個旋轉餐廳吧。對於機關的原理,張起靈並不陌生,用他自己的話說,他對於中國古墓的陷阱機關的了解,超過世界上任何人(原話),他對於機關的工作原理,起源,缺點,甚至發明者的名字,都非常了解。按照他的經驗,這個機關,必然是用最簡單的原理來運作的。因為他知道一般所謂的巧簧機關,木弓暗弩,無論是多少好的材料,經過少則幾百年,多則上千年的歲月,其用來擊發的引信,都已經腐爛無法使用,能夠阻擋盜墓賊的,往往是最簡單的墓牆外的防盜沙層(盜墓賊掘到沙層後,上面大量流沙陷落,會將盜墓者活活的悶死,但這也是非常被動的手段,現在盜墓者反而會根據洛陽鏟中帶沙,而確定古墓的實際位置,並直接從墓頂硬穿十二層青磚而過)。要一個機關能夠幾百年幾千年的運做下去,必要使用幾百年幾千年都不會腐爛的材料,比如說石頭和不會幹枯的活水。這些東西,這裏都有,而且這裏的水還會根據潮汐的變化,提供一種動力,使得利用起來,更加的方便。如果墓主人是汪藏海,那麼這個人,從他對奇淫巧術的痴迷程度和運用能力,已經達到化境,恐怕世界上再沒人可以超的過他。張起靈一邊想一邊去摸其他地方的石牆,他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設想,這個牆上肯定有一個入口,剛才他一個遲疑的功夫這個入口已經轉移了位置,他一路感覺過去,才往前走了幾步,果然就發現了一個暗門。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被他找到的,他搖搖頭,不敢入內,繼續往前一路走下去,這一下他越走越疑惑,最後一數,這裏小小的地方,竟然被他摸到了八個暗門,這下子他心裏一盤算,似乎已經知道,這他娘的不是奇門盾甲嗎?
怒海潛沙第三十三章生門
奇門遁甲起源於四千六百多年前,幾乎和中國有文字記載的歷史一樣長,世界上最早使用奇門遁甲的第一人就是老祖宗黃帝,然後一路傳下來,你可以看到世界上幾乎每一個軍事家或者軍事都會一點,但是事實上到了漢代以後,奇門遁甲已經不是全本,因為黃石老人傳給張良之後,這個鳥人把他歸納簡化,以至於後來人的基本上都看不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麼。我對奇門遁甲的了解主要來自於家裡的二叔(非三叔也),雖然所知也不多,張起靈提到這個的時候,我還不至於像胖子一樣好像在聽天書。奇門遁甲起先有四千三百二十局,到黃帝手上的時候,他只看懂一千零八十局,到張良那會兒七十二局,現在到我二叔手上整理出來的只有四十二局,已經非常難得,世界流傳只有十八局,其他各局都是三叔偶然從一個漢墓中找到。奇門遁甲雖然玄妙,但是他其實是兵法和命數理論,用他來擺陣屬於發揮餘熱,奇門遁甲陣又叫八陣,分八個門開門休門生門死門驚門傷門杜門景門,生門為生,死門為死,入其他各門,則又見八門,周而復始。張起靈找到的這八個暗門,自然而然就想到奇門遁甲一說,這些暗門其實非常的窄,只能容納一個人側身而過,這裏霧氣瀰漫,外面又有一面可能轉動的磚門,只要一推,就能打開,進去之後活門自動關閉,不去摸根本看不出這裏還有如此的蹊蹺。張起靈有點對自己的大意耿耿於懷,他不是一個莽撞的人,但是剛才過於急功近利了,天底下的奇淫巧術都是以小以精為榮,這個卻是反其道而行,即大而全,反而讓他防不勝防。他走回石碑處,把發現和眾人一說,眾人嘩然,這門學問非常深奧,他們剛經過文化大革命的洗禮,怎麼可能懂得這些,文錦沉思片刻,突然說道:「剛才三省的行為這麼詭異,好像被一個女鬼附身了一樣,會不會這鬼就是這個墓穴的主人,他剛才鑽進的那個暗門,會不會就是生門呢?」張起靈看她眼睛裏神采熠熠,問她道:「你是不是想到什麼?」文錦讓他們跟着她,自己轉身走到那塊石碑前面,也學着三叔的樣子,半跪了下來,開始梳起頭髮,她的身段非常之好,這樣一個姿勢,非常的有魅力,一下子幾個男的都看的呆了,她梳了幾下,又很矜持的轉了轉頭,這一轉,她突然就一抖,馬上叫起來:「找到了!」眾人一聽馬上圍了過去,對着石碑東看西看,搞了半天卻什麼都看不到,文錦說:「不對,你們一定要像我這樣,跪在這裏,才能看的到!」張起靈似乎有點醒悟,忙跪下來,文錦在他肩膀上一壓,說:「你太高了,再低一點,目光不能直視,要側視,盯住自己的鬢角。」張起靈覺得好笑,也學着她的樣子,梳了梳頭髮,然後非常的女性化的一瞥,突然他就看見自己在石碑的倒影里,鬢角的地方有淺淺的三條首尾相連的魚,非常模糊,他又動了一下頭,發現只要角度稍微一偏,就馬上消失看不到了。他哦了一聲,終於知道所謂的有緣是什麼意思了,心理不由暗罵,看來,只有愛美的女人,碰巧跪在這一塊石碑前面整理頭髮,才有可能會看到這個標記,而且太高太矮都不行,幸虧文錦觀察的仔細,不然自己這個大男人,無論怎麼想也找不到這個秘密。(我聽了也恍然大悟,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墓主人難道是個色狼嗎?)他仔細盯着這條魚,發現這個印記也在緩緩的移動,看樣子,這塊石碑裏面,應該是有一個和池壁轉速一樣的機關,這個印記對着的位置,永遠是所謂的天門。他想到這裏,忙讓文錦看着,自己打起一隻手電,跑到池邊,一個一個暗門的定位,到了第三個暗門的時候,文錦看到印記和手電的光點重合了,大叫一聲:「就是這個!」所有人一聲歡呼,連張起靈都忍不住用力握了一下拳頭,他用力推開暗門,第一個側身走了進去,裏面是非常窄的一條走道,一直往裏面通去,這次張起靈非常的細心,他先摸了摸四周的牆壁,確定再沒有其他的機關,才叫他們進來。這條走道也是用青岡石板堆砌而成,只有一個人寬,兩個稍微胖點的人就走不過去,張起靈打着手電走在最前面,一眼看過去,發現前面的那種黑暗,和青崗石的顏色參合在一起,變成了一種青幽幽的感覺,似乎是幽冥里的顏色。他收斂全部的精神,走的非常小心,只要有一點奇怪的聲響就要停下等個半天,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完全成為了這群人的精神領袖,人人對他言聽計從,沒人敢說半句廢話。他們走了有半隻煙的時間,前後都已經一片漆黑,張起靈覺得似乎整個宇宙只剩下他們幾個,他心裏也開始不舒服起來,這個時候,走道開始向上傾斜,他順着這個勢往上一看,發現非常遠的地方前面竟然出現了亮光,昏黃昏黃的,好像夕陽的光,不是很亮,但是很溫暖,張起靈知道那裡就是已經到頭了,招呼了一聲,幾步並作一步衝過去,只看着那個光點越來越近,突然腳下一平,整個世界好像突然被金光籠罩起來,他忙眯起眼睛一看,不由驚叫了一聲,差點跪了下來。在他們前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四方形的房間,這絕對不是單純的大,那是一種極端的霸氣,整個建築的氛圍只能用磅礴來形容,簡直給人一種不得不下跪的衝動。房間的每一邊,都有十根整根的金絲楠木柱子,三人圍抱不住,好似天涯海角的撐天柱一樣。整個房間由黃漿磚砌成,左右十丈,上面粱雕檐畫,光五爪金龍就有十條,極端的金碧輝煌。而幾乎有十米高的寶頂上,鑲嵌了一幅五十星圖,每一顆星星,都是一顆璀璨的夜明珠,估計都有鵝蛋大小,正在發出幽幽的黃光,房間的四個角落裡,各有一面大鏡子,光線互相反射,雖然不是很亮,但是足以照亮整個空間。讓他們最吃驚的,卻是房間的中間,放着一個巨大的石盤,張起靈一看就知道了,石盤上面,是一個規模宏大的宮殿模型。雖然只是一個模型,但是其龍樓寶殿,假石流水,一應俱全,非常的壯觀。張起靈跑過去,興奮地圍着轉了好幾圈,馬上就明白了,這就是雲頂天宮的模型,他本來就不相信這個古墓里會有一個宮殿這麼離譜,所以也沒有覺得失望,但是心中的迷團更濃了,看樣子,汪藏海真的造了一個天宮,那這個天宮在什麼地方?難道真的在天上。這個發現太驚人了,所有人都興奮又喊又叫,幾個男生還起鬨的把霍玲抬上了石盤,霍玲傻笑着剛站穩,突然尖叫了一聲,跳了下來,叫道:「上面有個死人!」張起靈一驚,忙飛身跳上去一看,只見整個模型的中間,是一個圓形的玉石花園,花園裏面,一個石頭座上,打坐着一具已經完全收縮的乾屍,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光了,露出來的軀幹呈現黑色,這是一具非常難得的坐化金身,自然風乾的非常好,只要往金粉里蘸蘸,就可以放到寺院里供起來了。這具屍體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頭髮和指甲和其他的金身一樣,死後都在不斷的生長,特別是指甲,幾乎和手指差不多長了,看上去有點不妥。他一個飛躍跳到這具乾屍前面,毫不顧及,就先去看他的嘴巴,發現嘴巴里並無東西,然後叉住他的掖下,一路按下去,文錦也跳了上來,看的清清楚楚,忙一個縱身跳到他的背後,輕聲質問道:「張起靈,你到底是什麼來路,怎麼會倒斗的這一套!」張起靈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文錦火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說道:「你分明就是個倒斗的,不然不會在古墓中如此的鎮定,你跟着我們,到底什麼目的?」張起靈做了不要說話的手勢,指了指這具乾屍,說道:「這些不重要,你看!」說著,他將乾屍的衣服脫下,只見這具屍體肚子上,有一條非常長的傷疤,從左邊最後一根肋骨一直到丹田,他自己先按了一下乾屍的肚子,然後抓住文錦的手也按了上去,文錦一哆嗦,果然,屍體的肚子里明顯藏了什麼東西。張起靈伸出兩根奇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擊乾屍的肚子,初感覺應該是一隻書匣,或者一卷竹筒什麼的,但是他仔細一聽,又覺得不是。這具屍體已經完全乾化,要透過屍皮摸出一個確切的概念來,沒有可能,不過張起靈比較小心,他心裏琢磨着,這種金屬帶着木頭的感覺,除了書匣,還有可能是一種常見的機關,明清小說里把它叫做九轉連環炮,這種東西宋朝就有了,到了明朝已經發展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如果自己貿然給這屍體開膛,說不一定一下子就會給炸成碎片。如果墓主人設置了這麼一個厲害的機關,說明他對於自己陪葬品十分的在意,如果冒險行事情,不知道裏面還藏有什麼樣的變化,說不定整個墓都會塌掉。張起靈嘆了口氣,決定放棄,他退後一步,給那屍體磕了一個頭。等他抬起來的時候,突然發現屍體好像哪裡不對了。他左看右看,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這具乾屍,竟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怒海潛沙第三十四章連環
這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就算是粽子,他也只見過能蹦能跳的,從來沒見過會笑的,張起靈覺得心中一緊,急忙後退一步,全身戒備,準備應對它的下一步動作,沒有想到的是,那具乾屍原本指着天的手,突然一動,變成了水平指向東邊,同時,整個房間突然一暗,寶頂上的夜明珠不知道什麼原因,瞬間熄滅了。他們進來的時候,為了節約電池,已經關掉了手電,這一下子其他幾個人都嚇了叫了起來,張起靈發現雖然房間變暗,但是並沒有變成一片漆黑,忙抬頭一看,發現最靠近四面牆的四顆夜明珠並沒有熄滅,就像漆黑街道上的昏暗路燈一樣,只照亮了一小塊區域,這個時候,邊上傳來了李四地發抖的聲音:「牆上有-有-臉!」張起靈一個激靈,忙轉頭一看,只見這東邊那顆夜明珠所照亮的黃漿磚牆,都出現了光影的變化,平白無故顯現出一張巨大的慘白人臉來。張起靈知道必然又是一個把戲,有點厭煩地跳下石台,走到東邊的磚牆前一看,發現牆上的其實是一幅影畫,這種畫是當光線從一個固定角度射過來時候,由牆上溝壑的影子所形成的,如果光線的角度不對,畫就不會出現,但是因為這些線條太詭異了,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很容易被人想像成可怕的人臉。他仔細看了看,不由心中一動,眼前的這一幅似乎是敘事畫,而且看內容,應該是在展示雲頂天宮剛完工時候的情形,他看到所謂的天宮,其實是建築在一座非常陡峭的山脈上,山頂雲霧繚繞,把整個宮殿都包了起來,才給人一種浮在雲上的感覺。張起靈看着那座山峰的情景。似乎白雪皚皚,海拔應該非常的高,不知道是在哪座山上。他轉了轉頭,發現四面牆上都有影畫出現,忙轉到南面的磚牆繼續看,只見這一幅,天宮下面的懸崖上,被修鑿很多地有棧道相連石窟,一行工人,正在用一個「枯槔(吊車)」將一具巨大的棺材。順着懸崖一個石窟一個石窟的向上拉升,而送葬的隊伍,則排成一排,順着棧道艱難的往上攀。張起靈啊了一聲,這個天宮。難道竟然是一個陵墓,那這棺材裏裝的,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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